第443章

这种自我暗示,在他久居开封、爱上宋人女子后,又添入了全新的内容他要向大宋赎罪。从大水后医治灾民,再到接受残酷战争的砥砺、救回诸多宋军的性命。

可是,救活病人与伤员这些个体,所带来的欣喜,虽由衷,却短暂。

回到君与国立场的报恩与弥补,实则给邵清带来更深的痛苦体验。

没有平凡的甜蜜快乐,只有湿稻草裹身般的沉重。

何况,遇到贺咏后,邵清还更直观地看到了,人性与权力的恶,可以达至怎样触目惊心的地步。

“我有个念头,待此事尘埃落定,我不想为朝廷做祗候郎中了,更不想进翰林院做太医。你愿将家安在何处,我便与你去何处。你愿在汴京开饮子店、贩鳌虾,我就当个坐堂医,挣来的医资,给你租更多的田,雇更多的流民。你若愿去岭南种胡豆树,我更要伴你左右,那边瘴疠之气甚重,有我这个郎中在,你就不必怕。”

邵清缓缓地与姚欢说着将来,温和而坚定地,为他想象中的二人的“家”注释着内涵。

姚欢与他对视片刻,目光渐渐渗出甜意。

在有过头脑发热、识人不明、被物化与羞辱的不堪经历后,邵清的誓言,令她欢喜。

身心被同质的灵魂彼此治愈的感觉,多好啊。

上辈子,当病痛还未缠上她,她还有心情阅读一个又一个穿越者的故事时,曾好奇地想,倘使穿越来到另一个时空,自己希望有个怎样的男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