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元只得将东西再推回来。
他九岁净身入宫,在这内廷磨勘了四五年,整日里琢磨后宫娘子们的脾气。与宫外那些身子囫囵的男子相比,他虽少个把儿,心里可不知添了多少窟窿,早就将妇人们那点小肚鸡肠,琢磨得透透的。
刘贵妃,定是对姚氏起了醋劲,乃至忌讳。
自从讲筵所边的胡豆院开了张,官家来过好几回,这情形实在不大寻常。
宫奶酪院也很香,怎地从未听说官家去过?
况且,每回来,官家就像从前和相公们边钓鱼边闲谈一般,缓缓地啜饮胡豆饮子,慢悠悠地与姚娘子说叨什么榷场、水渠、稻田、桑虾的事儿,说着说着,官家的面色,就跟向阳花似的,舒展开了。
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官家莫不是要留这姚氏做娘子?
俩人年纪也相仿。喔,不过听说这姚氏从前有个未婚夫婿,战死了。官家若留她,会不会教外朝相公们的唾沫星子淹了?
郑阿元暗自嘀嘀咕咕,推车进院时,却见张尚仪也来了,正和姚娘子说话。
姚欢眼梢染着笑意,但身姿恭敬,双手捧着薄薄的裙衫模样的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