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官儿,拟旨。”
云官颤颤巍巍的拿起笔,从来没有一刻她觉得这支笔这么沉重,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一笔就可以定人的一生。
“云官儿,你可听好了,此次圣旨直接下诏,无需再改!”
段定乾的一句话,险些让云官扔了笔,直接下诏?这是一点余地也没有了吗?余令世子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啊!他一点也不考虑吗?
云官跪坐在矮案几前,颤抖着提笔,等着段定乾发话,就像极了她和嗣音小时候上学堂时,等待夫子听写的可怜的女娃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络和公主,朕之幼女也,贤妃所出,恭养于皇后,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皇后与朕躬膝下,皇后与朕疼爱甚矣。今公主年岁已佳,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慈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闻余国公府嫡出世子余令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特赐诏成婚。”
云官拿着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她写得很生硬,字迹歪歪扭扭的,写到最后,她只能用左手按住自己颤抖的右手,才得以写完,眼里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绢布上,晕染了墨笔写下的字,看见泪滴落在绢布上,她胡乱的用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泪,继续没写完的圣旨,
云官不断的告诫自己,忍住,云官,你要忍住,不可以崩溃,你还得安慰嗣音呢,嗣音还等着你呢,你不可以垮掉,就这样你就要垮掉了吗?这怎么可以,你可是云康王爷的女儿,你要坚强啊!
司长薄隐隐的看见云官颤抖的后背,大抵猜到她在哭,也知道她在忍,但他此刻也只能看着她,本来因为祁毅的话,他好好审视了一下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出了络和公主的事情,这下,只怕敬虔帝京三年之内对男女大防一事要看的十分重要了。
段定乾看着云官还在写,没耐心的问,
“云官儿,还没写好吗?”
云官的笔被他一说给掉了,她趁机跪下,道,
“陛下恕罪,臣是初次直接下诏,笔力不及,字迹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让臣重新誊写一遍,再交给皇上过目吧!”段定乾探究的目光落在云官身上,
“云官,你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吗?”
云官又低了一些头,她使尽掐着自己的虎口,云官,不要慌。
“回陛下,臣不敢,陛下若是不信,可亲自去看,臣的字,确实配不上圣旨。”
段定乾扫了一眼那绢布,又看了一眼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