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度零下了吧?以前要这温度,我不裹个棉被都不敢出门。”
“是啊,现在习惯了,感觉也就那样。”
“这就叫适者生存。”
几个人摇头晃脑,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适应新世界了,颇为得意。
他们坐姿懒散,守夜守地毫不尽心。
张淮摸过来时,听到车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和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他绕到自己那辆车旁边,慢起身透过窗户往里看去。
夜晚光线昏暗,好在他已经习惯了黑暗,能基本看清里面的情况。
驾驶座上坐着个不认识的男人,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副驾驶座上也有一个人,依然是陌生人,张淮略过,看向后面。
后面的座位被卸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的铁笼,里面是几个缺胳膊少腿的人。
张母手中握着一小块打磨锋利的石头,她双腿已经没了,左手也没了,身上的肉也被切除不少,疼得厉害,只有右手和脸还是完好的。
这石头,是张父咽气前给她的。
死于她和张父来说,是解脱。
只是她不甘心,她的儿子还没回来,她还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是出事了,还是好好的,活着,还是死了。
她想见到儿子,又害怕他出现在这里。
泪水模糊中,她忽然抬头,对上了车窗外的一双眼睛。
她猛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睛。
心中一股恐慌腾地升起,她疯狂摇头,却不敢发出声音,深怕惊动了那些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