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芙又是气她又是心疼,最终责备的话都化作无声地叹息,她轻轻揉了揉肆儿的脑袋,“乖,等下跟着弄琴姐姐回去。”话音未落,转而侧首朝弄琴道:“你去请对面那户人家帮个忙,借两人将那女人救下,送到宅子里来。”
弄琴愣了下,立即明白这是娇芙想救那女人,可明眼人瞧着那女人就是麻烦,“姑娘……”这里都是群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帮忙,刚刚还听人说那女人身上不干净,姑娘这是何苦要救她?
在外多说无益,娇芙没给弄琴解释,扫了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女人,怕这女人挺不住,催促道:“快去吧,一道将连翘也请来。”
说完,她直接走上去捡起女人落在地上的外衣,那女人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惧怕地动了动身子。
娇芙见状,温声安慰道:“别怕,你先忍忍。”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处,将衣裳盖在她身上,遮挡住她露在血肉模糊的地方。
女子注重名节,没什么比当街扒掉女人衣服执行仗刑,更加让女人生不如死了,若是心里稍微脆弱点的女人,只怕当场就会头撞南墙,以死抗争。
女人感觉到衣服落在自己身上,竟然低低的哭了起来,费力地抬手试图将自己裹得更加紧,娇芙见状手轻轻搭在女人身上,低声宽慰她道:“不怕,已经看不见了,我找人请了大夫,一切都会好的。”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做偷人的事,这病是……他传给我的……”女人说话声音犹如蚊呐,却还在不停地解释,她自始至终从未承认过自己偷人。
弄琴还想劝说娇芙,她看了眼娇芙,只见她澄净目光里只有救人的心思,不掺和任何杂质,那些污秽与不堪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让人舍不得将她玷污,更是舍不得让她不要去救人。
弄琴只能领命,走前看了眼倚绿,让倚绿好生守在娇芙身边,那两在外面看守的衙役不像是好人,也不知道让不让她们将人带走。
这两衙役正愁着不知怎么办呢,这女人没人看肯管就只有他们负责,简直就是握着烫手的山芋砸手里。
这女人看着要断气,和已经断气还是有差别的,要是真当场死了,找敛尸人拿着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就是,这人还活着万万不可丢去乱葬岗,将活人丢入乱葬岗那可是杀人的事,虽然他们手上不见得干净,可是从来都不动老幼妇孺。
如今见娇芙愿意主动管这女人,真是快要给她下跪了,他们可不会出手阻拦,只要有人肯管,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这事谁干谁知道难干。
娇芙与倚绿不敢随意搬动女人,怕不小心动到她伤处,只能替她举伞挡住烈日,等弄琴请人过来帮忙。她原以为在此期间会有女人的亲人过来替她收拾,谁知从头到尾都不见来人,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衙役,那两衙役至今还在那里守着。
弄琴回来得快,见到娇芙就道:“连翘姑娘说是手上没药,直接回宅子等着顺便准备伤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