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赵郁送礼的人无关紧要,但娇芙从未接触过这类事务,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她道:“爷吩咐的事情,娇芙不敢懈怠。只怪娇芙愚笨,怕有所疏忽,所以一字一句记下。”
话音未落,苟寻就往赵郁看去,只见他面色微沉,并未回娇芙话。苟寻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娇芙误会主子的意思。
这时候她只要说句主子的话,她都放在心上就行,主子哪里需要她承认她自己愚笨了。再说苟寻认识娇芙这么久,她行事稳重并无不妥,且为人处事自有一套章法,他可从来没觉得娇芙愚蠢过。
书房内气氛凝重,娇芙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下意识往苟寻望去,可这时候苟寻早垂首屏气凝神,没有赵郁吩咐,他就如同雕塑站在角落处。
赵郁沉默着将几块月饼全都吃下,让娇芙将食盒提走,她拿着食盒出书房,苟寻跟在身后送她。
苟寻送娇芙快送回南苑的路上,他没忍住,出言提醒了下娇芙。可怜他连姑娘手都没碰过的人,现在居然跟提点人家学会如何哄人。
赵郁还需要人哄着?
娇芙疑惑地看了眼苟寻,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她紧张得说起话来磕磕绊绊地:“你、你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苟寻叹气他知晓娇芙听见了,没再重复刚刚的话,而是略带解释地道:“我看在眼里,主子待你不同,你无需拘谨。”
娇芙又没见过赵郁对其他女人。
她和赵郁的相处素来如此,偶尔朝他提些微不足道的要求,时刻记着底线不敢过分。对他总是笑言以待,尽可能的接纳他身上她不喜的那些东西,没想过大刀阔斧地改变赵郁,而是让自己适应往后日子里会有他的存在。
这样子或许显得她包子,不过却能让她在最大范围内舒坦。
赵郁年少成名、威名赫赫,身上战功累累,威震蛮夷,如此也造就了他的霸道蛮横,盛气凌人。如果她试图改变或影响赵郁,以赵郁骨子里的本性,哪怕她与她白月光再相似,他都容不下她。
娇芙脑子里闪过许多,实际上脚步并未放慢,苟寻还在她身后,见她还没想明白,他说得明显些:“其实姨娘有没有发觉,从姨娘与主子相见开始,主子一直在纵容姨娘,姨娘可以在主子面前做你想做的事,哪怕不做都行。”
娇芙突然恍然大悟,苟寻拐弯抹角说了大堆话,这是在提醒她,赵郁还有和她相似的白月光。让她哄着赵郁的意思,其实是在半遮半掩的告诉娇芙,让她同白月光靠拢?
想当时他喜欢听她音色,特地让她学江南语调,唱童谣唱给他听。让他透过她来追忆白月光,那也确实叫做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