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娇芙愣愣地抬头,看着赵郁将茶水一饮而尽,后知后觉自己应该说错了话。让赵郁误以为她何不食肉糜,娇养长大的妓子,不知人间疾苦。

娇芙正欲解释赵郁已经放下茶杯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抹黑色挺拔的背影。娇芙看事通透却看不透这男人啊,说动怒便动怒不给人半点解释的机会,难怪有人说他性子古怪,阴晴不定。可偏偏他手握重兵,用兵入神,麾下还有支战无不胜的铁骑,无人敢在他面前多言。

弄琴愤愤不满地娇芙抱不平,“侯爷冲姑娘发火做甚,姑娘只是跟他提了这茶的名字罢了。”动不动就给人摆脸子,让姑娘心中如何想。

娇芙收回视线笑了笑,着手收拾石桌上的残局,语气依旧温柔:“弄琴慎言,我与侯爷谈话的内容到此为止,不能泄露去半点。”

娇芙最先考虑这事带来的后果。至于她是不是受气,或者感到委屈,这些并不重要,所以哪怕明知每每赵郁看向她的目光,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她也只能装作不知。她哪有心思计较那么多,听说又要打仗了,这种世道能安稳活下去最重要。

第8章 躲人闲

出了醉玉楼赵郁冷静下来,再是忧心军粮军饷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这些事与旁人无关。

等回赵郁了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来请,他请人稍等片刻,换了身常服才去给老夫人请安,身上沾染胭脂气,旁人一闻便知他去过哪里。

赵郁是大周有史以来年纪最轻,靠着功勋被封为恩伯侯的男子,看似是圣上恩典,实际上并不尽是如此。

皇帝给了他侯爷封号,却仿佛忘记需赐他侯门府宅,还美曰其名渝州赵家福泽深厚,光耀门楣,一门双侯。

好在赵郁并不在意这些,一年大半时间他都在军营,甚少回家休息,家里的事他都不掺和,不必因此他心里扎根刺似的不舒坦。

武安侯府建筑特殊,型制独特,宅院成‘回’字形状,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层层加固,用以抵挡流民叛军,渝州城最坚固的地方除开城墙外,怕是流传几百年的武安侯府了。

武安侯老侯夫人住在侯府中线上,绕阶缘屋至前院,走过双步抄手游廊,到了老夫人居住的慈孝堂,中厅为三开间带围廊,赵郁走向最右边那间。

厅堂内正端坐着位老夫人,金褐色褙子,藏蓝色绣花抹额,鬓间几缕白发,可人看着极为精神,眼神神采奕奕。

等丫鬟入内禀告,赵郁才掀帘快步入内,恭敬地朝上首慈祥和善的侯老夫人行礼:“孙儿给祖母请安。”

“郁儿来了啊,快些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赵老夫人将赵郁唤至跟前,仔细打量着硬朗挺俊的孙儿,每回见他神色就比上次见他还要冷硬,如果自己不是他祖母,只怕他都得摆出阎王神情。

她抖了抖手中的拐杖:“你真是好狠的心肠,都不知回来看看祖母,你再是体贴军营将士辛苦,与他们同吃同住,也不能连家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