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以为如何?”
风子卿静静地听完了面前这位素来以清流自诩的礼部尚书对于风一诺掌权的担忧以及越界行事的斥责,眉眼无波,陡然勾唇笑了下,淡淡问他。
以为如何?
就像是一直猛然被掐住了脖颈的鸡,礼部尚书陡然哑然了片刻,随即恭敬垂眸。
“臣以为……陛下还是迟早执政为好。”
“如此下去,恐生祸患。”
殿内寂静无声,礼部尚书垂着头,一开始的信心满满随着时间也开始一点点流逝去了。
年轻的小皇帝指尖轻轻点了点案面,垂眸瞧着地上匍匐着的人,将他此时的丑态都尽数收入眼底了。
风子卿微微眯眸,眉间闪过几分冰冷戾气,可是自她唇齿间吐露出来的,却是温和含笑的声音。
她说:“多谢尚书提醒,朕已知晓。”
她叹:“早有此意……”
曾经的哑巴丞相掌权,朝中到底有多少不服之人,又有多少心怀鬼胎想要挑拨君臣关系之人,她此时倒也真想将这些人给一个个揪出来。
她为君,尚且纵容那人罚她、不假辞色。
这又是些什么,也敢多言?
傲慢的帝王居高临下地瞧着这人,心中有些莫名的恼火。
“且退下吧。”
被教导多日的小皇帝暂且没有发作,只是淡淡挥了挥手,令他退下了。
礼部尚书退下不久,内侍却紧接着便进来通报风一诺求见。
此时已到授课时间。
“丞相?”
“丞相方才在外面?”
风子卿一惊,放于扶手上的指尖猛然攥紧,瞬间站起了身。
“这……”
内侍小心抬眸望她。
“……丞相也才来不久。”
才来不久是什么意思?
风子卿蹙眉,挥手令他下去领人进来了。
今日女人眉眼如常,授课时仍旧平静淡然,好似真的一点都没有听见他们之前的谈话一般。
风子卿看不透她。
正因如此,所以她心中才愈加慌张。
她下意识地便想要解释,却又怕风一诺当真没有听见什么,反而叫她的解释显得做贼心虚起来。
“今日便到这儿,臣先告退了。”
时间到了,风一诺起身收拾了一下竹简文书,准备行礼退下了。
“丞相!”
风子卿一直瞧着她清冷的眉眼,心中莫名地不安,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腕。
她看见这人微微侧身,垂眸瞥了眼自己被捉住的手腕,眉眼间有些冷。
“请陛下松手。”
仿若昨夜之事未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