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卿垂眸作揖,道歉告辞了。
她才转身,身后沉默听着的人陡然低叹,伸出指尖将这人手腕给捉住了。
“纵然形势危急,与你过个重阳日的时间还是有的。”
风子卿身子一僵,只听见了这人在身后无奈低笑了下。
“寺卿都不问问某,为何就这般着急离去了呢?”
风一诺看着这僵了身子的人,总算是后知后觉出了这个位面中自己的别扭之处,心下有些莫名好笑。
“……重阳团聚,太尉想必亦有需陪之人……”
风子卿侧眸看了她一眼,也任由她捉着自己的手腕,但对及那双陡然间又溢满了笑意的眸子,不甚自在地垂了垂眼帘,只觉唇瓣干涩得紧。
“某何来什么需陪之人?”
风一诺好笑。
“纵然是有,也总归是不敌寺卿来得重要。”
手腕上似是被灼烧了一般陡然一颤,风子卿将手腕从她指尖中夺了回来,以宽袖做掩,指尖于那温热滚烫之处微微摩挲着,只觉自己便是脸颊上都隐隐作烫,不觉咬牙瞪了她一眼。
心中恼意被些许不知名的甜给取代了些。
“你与旁人……也这般说?”
她声音有些沙哑,低声问道。
“自然不曾,只与寺卿这般说过。”
风一诺眉梢微动,目光在她发中露出的两只通红耳朵上微微一顿,亦察觉到了她脸上异样之处,眸中笑意愈加。
可惜她这小寺卿脸皮着实薄,且性子别扭,叫她只得掩唇低咳了声,掩去了唇边笑意。
寺卿寺卿寺卿……
风子卿微蹙眉,有些不喜她的称呼,却也自然不可能错过她眸中笑意,不禁后退了步,垂眸转身便低着头走了。
身后传来那人慢悠悠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明日晚间,请寺卿喝菊花酒,寺卿勿要忘记了。”
风一诺抱胸倚着门槛,眼瞧着那孩子闻言身子一顿,似是想要转身来看她,却最终只微不可见地颔了颔首,逃也似的加快了步子,很快便走远了。
着实有些可爱。
风一诺扶额闷笑,颇为愉悦地眯眸。
这几日她躲在这里,倒也无事,陪这孩子过一个重阳节实在不算什么。
次日晚间,风一诺如约在庭院中摆好了酒,只撑着头漫不经心地举着酒杯抬眸看月,等待着那孩子过来。
陡然,她眸光一顿,唇角便勾起了。
来了。
转头看去,那踱步而来,披着裘衣、银簪挽发的人,可不正是她等待着的风寺卿吗?
“久等。”
风子卿看见了正抬眸看来的女人,眉眼间稍稍温软了些许,颔首示意,拂袖坐在了她的身边。
“自罚三杯。”
风一诺撑着头,对着她低笑道。
她记得这孩子应是不会喝酒的,只不过……风一诺很是想逗一逗她罢了。
然而,沉默又硬气的风寺卿却没有质疑和拒绝,神色淡淡,抬起指尖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酒,随即一口闷下了,复而三次。
风一诺瞧着她那三杯下去都微微泛了雾气的眸子,失笑摇头。
“寺卿好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