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同情, 那就只能是感情了。

莎拉曼达不愿承认这个答案, “我已经没把她当好友了。”

就算看不到五官表情，我也知道这个邪恶魔女是自觉已经没有资格接受这份好意在闹变扭。

“又不是买卖，必须双方同意才能达成交易。感情也可以单方面付出。”当然这种情况下就是没有回报的苦难奉献, 不过既然本人自愿旁人也没资格说什么。

莎拉曼达内心悲凉地嗤笑故友，傻不傻, 做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所以呢，你到底要不要来帮忙？”到底是师傅大人一生一次的请求，我还是尽点心力劝诱，“横竖都要一死，既然颠覆世界的野心无法实现，那么死之前回归初心完成保底的复仇目标, 不也很好嘛？”

死前发挥点余热, 为后辈减轻负担是前辈的使命。

“我认为你应该恨我入骨。”毕竟就是她一手扭曲了她的人生, 这名少女一生的苦难都是因她而起, 由她带来。

“我恨你，我也感恩伊芙师傅, 这是两件事。”

“你倒是能够分得清楚。”

“与其说是分清楚, 到不说报仇和报恩我全都要。”弱者才做选择题, 强者当然是全选。

莎拉曼达注视着淡然微笑的绯色少女, 看了很久很久，“我以为毁灭帝都时候的你是最强的了，但是现在的你比那时候还要强。”

暴走的毁灭是压倒性的强大，但不屈服于这股让邪神也感到畏惧的力量的坚韧更让人佩服。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人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呢？过去的自己这么嫉妒着。

现在终于明白了, 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才会拥有超越一切的力量。

亲身体会到对手是无法匹敌的强大并死掉之后，莎拉曼达感觉从百年以来紧紧缠绕自己的荆棘中挣脱出来，灵魂前所未有的轻松，一些过去被压抑着的思绪也不禁浮现出来。

如果那时候的自己没有一味沉浸在伤痛和仇恨中，接受伊芙和尤尼她们的关心，是不是就能从只有黑暗的绝望中走出来，是不是现在就能拥有一个不同的、更加好的未来呢？是不是就不会忘记他们两人的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