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步同伴后尘的凯瑟琳，比特纳烧伤毁容更加惨烈的脸却粲然一笑，因为她看到波塞冬止住自己刀刃的中指破了一点点皮，“咱们彼此彼此吧，虚伪的波塞冬陛下。”

这时才读到她内心想法的波塞冬脸色剧变，“你怎么敢——！！！”

然而没等他震怒拷问，一头艳红色长发的丑陋人鱼就因为支付代价而化作无数透明的泡沫消散在深蓝的海水之中。

映照在海神瞳孔骤缩的金瞳中的是——穿着圣洁裙摆的粉色人鱼捂住嘴巴也难以遮掩的嫌恶之情。

“好丑……”

小声说出的字眼经由手中扩音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甚至反射出阵阵回音。

落在波塞冬耳里是连环千雷炸响，他反射性地捂住昔日引以为豪的脸，甚至低下高傲的头颅，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转过身背对观众。

魔女的魔法，作为神明可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神作为法则的载体会收到法则的偏爱，凡世种族的攻击对神的伤害实在有限，就算万一受伤了，以神的治愈力和治愈道具也能很快痊愈。

但是魔女的魔法本质是对法则的调整，而即使是神也收到法则的制约和无法像魔女一样调整法则的限制，因此一旦受到魔女攻击，这份伤害对于那个神来说很可能是半永久的重伤。而半永久对于拥有永恒生命的神来说就意味着[终生]。

所以魔女是唯一让高高在上聛睨一切的神也忌惮的存在，五百年前掀起的名为【魔女审判】大屠杀背后就有神的直接参与，此役过后魔女这个职业也从此成为不能登上明面舞台、被世人厌恶的与邪恶挂钩的职业。

我的国家有魔女？！怎么可能！那些疯女人不是都死光了？！这是复仇吗？

波塞冬惊恐交加地捂住自己的脸，凯瑟琳跟魔女的交易内容在她死前最后一刻全在心里说出来了。读心只能读取当事人当时思考的内容，无法追溯历史，因此只要能够控制自己想法某种程度就能瞒过读心。

凯瑟琳不知道波塞冬的读心距离，所以她应该是做完交易之后就一直控制自己的感情和思考，真不愧是旧日教团的精英和当红偶像，演技真是一等一。

在男神里也以俊美无俦的顶级容颜闻名的波塞冬，一想到自己以后会成为神界全神嘲笑的丑陋神明，那颗高于一切的自尊心瞬间爆炸。

“这个贱婢！”以温柔和绅士著称的波塞冬狰狞地扭曲了表情，“还有那个该死魔女，当初就应该一个不留地全部杀光，竟然敢来到我的国度。”

控制不住发泄的咒骂经由伴唱的耳边麦克风传至全场，演唱会两侧的巨幕投影也放出从指缝间漏出的丑陋无比海神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