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穿过人的骨髓,携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见喜咽了口唾沫,胃里的酸水顶着喉咙,她强忍着压制下去。
石阶湿滑,他伸出手来牵她。
见喜愣了下,一双怯怯的杏眼与他对视了下,这才将手指放到他的掌心里。
如若不是他强硬地将她带到这种地方,如若面前这位不是杀人如麻的老祖宗,或许这样的动作会给她一种温柔体贴的错觉。
他唇角勾了抹笑意。
这是他的天堂,也是他的地狱。
她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越往下走,那股子血腥味越浓,像菜市口斩首过后烂菜叶堆成了山,尸体早已经腐烂,成为了鼠蚁虫蝇的血肉狂宴。
她望着狱中冰冷的石壁和新旧交杂的斑驳血迹,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这让人作呕的画面。
沿着几间牢狱走过去,她全程屏着呼吸,浑身都在瑟缩,只跟着他走,不敢去看那里头被折磨得早已不完整的人。
耳边没有痛苦的呼号,只有沉如暮鼓般哀哀的低鸣,夹杂着老鼠啃噬的声音,仿佛随时可以叩开地狱的大门。
而梁寒,无疑是为死亡和痛苦推波助澜的一把好手。
直到走到北面最后一间,一个满身窟窿的人撞进眼睛里,肋骨处隐隐现出白骨,足边一滩碎肉,整个人像是被鲜血浸泡过。
见喜吓得尖叫一声,瑟瑟退后两步,当即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方才匆匆一瞥,也压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脑海中只剩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低头,粘稠的血液将将要蔓至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