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这个时候慢慢走到近前,那种熟悉的檀香味将她包裹,浓郁的真实感拉回了她的神识。
她嘴唇动了动,呆愣愣地开了口:你来做什么什么时候走?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心真的被压得太痛,一刻都受不了,只想问个清楚。
指尖倏忽一凉,他拿过她的手要看,见喜下意识缩了缩,可方一动,满手的水泡疼得她直抽冷气。
小小的手,被纱布包裹得格外严实,只露出一截白净到透明的指尖。
梁寒眉头皱得极紧,眼底的郁色浓得化不开。
见喜鼻尖一酸,知道你要说我蠢了,我就是这么蠢,要时时刻刻盯紧了!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今日烫个手,明日撞个脑子,后日就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他唇角慢慢扬起,笑意却苦涩至极,摩挲着露出来的那一截细嫩的指尖,眼眶也涩重不堪。
偏头垂下眼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抑住,随后又慢慢伸出手,将她小心翼翼扣入怀中。
冰凉与温热相贴,这些天来所有的悲伤都在此刻沉淀到脚底,所有的欢愉仿若藤萝般攀爬上来,将两颗靠近的心脏拴在一处。
一百二十担聘礼送入顾府,一百二十担聘礼抬进皇宫。
这些日子,他备好了一切。
当日皇帝那一张圣旨太过草率,他要堂堂正正地娶她入府,可这条路很难,一着不慎就会落得唇枪舌剑中,将人杀得片甲不留。
他向来处于风口浪尖,万箭穿心也无妨,可他不能让她蒙受伤害。
他的姑娘,往后余生都要快快乐乐的。
可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抑制了许久的眼泪将他胸口打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