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顾侍郎为人正直,怎会与乱臣贼子相互勾结?
顾侍郎死得冤啊,顾昭仪也实在可惜,如今顾家总算要平反昭雪了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顾淮这个沉寂了十多年的名字很快再次传遍了大街小巷。
耳边狂风猎猎,梁寒一颗心脏沉沉地往下坠,仿佛一下子落入谷底深渊,又回到当初那种冰冷荒芜之境。
周身是无边无际的雪水,从鼻尖横冲直撞地闯入肺里,快要将人溺毙。
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抓不住一根浮木,四肢冰冷,无所依傍。
府门前用力拉紧缰绳,他心慌意乱地翻身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踏入府中,只见满目残尸横陈,血迹斑斑。
从廊下入了里屋,红木床上空空荡荡,早已经人去楼空,偌大的屋室内没有一点人气儿。冷风从大敞的窗户里灌进来,吹在身上恍若藤条鞭打,将人心都抽空了。
以往他一回来,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抬头就朝他笑;或者蹦蹦跶跶地跑过来抱着他,问他冷不冷,眼里的热情能瞬间将人融化。
昨儿还黏黏糊糊,往他身边贴贴蹭蹭,含羞带怯地笑着来解他衣襟的姑娘丢了。
梁寒头脑充血,心脏收紧,脚底虚浮,险些就要栽倒下去。
这辈子步步为营,只有他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从未有过这样被人妥妥拿捏的处境。
她是他唯一的掣肘。
伤不得,碰不得,一碰就要了他的命。
魏国公这招实在是一把利刃戳在他心窝,能听得见流血的声音。
怪他光顾着盯紧五军都督府和国公府,对家中疏于防备,才让人钻了这样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