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忙拦住她,摇头笑道:不过风寒罢了,如今太后殡天,皇后有孕,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要打扰到他。
秋晴为难:可是娘娘
贤妃躺在床上,似乎也慢慢想通了。
有些事情从来不需要为难自己,时间到了它自会迎刃而解。
就像幼时跟着先生读书的时候,一句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注]她怎么都念不全,可长大之后,那些难以记诵和理解的东西并不需费多大力气,都能够信手捏来,脱口而出了。
这一晚过得很难受。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扰得人无法安眠,又因为发烧的缘故,贤妃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她梦到许多幼时府中嬉闹的场景,堂姐拿着风筝在前面跑,她还是小豆丁那么大,咿呀咿呀地跟在后面追。
再一转头,堂姐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蝴蝶佩被摔成碎片,她手里还握着细细的风筝线,线上也沾染了刺眼的血红色。
画面流转到重重宫墙之内,清瘦而笔挺的少年,笑意浅浅地望着她,明明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张口便来一句:姐姐,我心悦你,留在我身边可好?
额头降温的棉巾被人换了一次又一次,冰凉的指尖贴着她面颊,很舒服,连呼吸都畅通了不少。
迷迷蒙蒙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身边,可是眼皮仿佛千斤重,用尽全力只能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勉强纳一缕烛光进来。
赵熠在沉默了许久,只听到她口中一直喊着阿姊,眼眶比面颊还要红,滚烫的泪珠从眼尾滑入鬓边,两边的头发都濡湿了。
赵熠心口被人掐紧,沉痛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