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圆月初上。
宽敞的锦蓬马车停在提督府西门,长随们将几大箱行礼搬上马车,规规整整地摆放好。
妃梧跟在后面,忽然被人叫住。
转过身来,瞧见是一身墨蓝飞鱼服的二档头。
她怔了怔,垂首打了声招呼,二档头也跟着一起去吗?
二档头摇摇头,有些羞惭地笑了笑:衙门里有公务,改明儿还要去一趟天津缉拿要犯,我就不去了。
妃梧点了点头,督主虽被停职,可事情总要有人办,这些日子东厂那些档头们还是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二档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平日里挺精明的人笑起来有几分憨傻,从衣襟里拿出个雕着玉兰的檀木梳子,支支吾吾道:你不是给夫人梳头么,今日去街上,顺道买了这个送你。
妃梧微微一讶,府里都有,马车上也带了的。
二档头挠了挠头,伸出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结舌道:府里有,夫人有,可你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肯定也有,但是不是我不是我送的。
高大威猛的男人脸都红了,妃梧也有些不知所措。
民间男子送女子木梳,有白头偕老之意,突然有个男子将此物递到你眼前,再冷静的人心里也兵荒马乱。
她自认从不四处张扬,除了从前出任务时和这几位档头有过交集,此外并无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