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慢慢敛了笑,口气?冰冷:“你怀疑洛桦参与靖王谋反,可有证据?”
安国侯闷声说?:“洛桦一直镇守边关,却在那档口突然归京,紧接着就爆发靖王逼宫的事情。谁都知道他二?人交好,但当时锦衣卫唯独没有找到他二?人来往的信件……臣没有确凿的证据,却不?能不?多想。”
逼宫,眼前又浮现出爱子血溅阶前的惨景,皇上?痛苦地闭上?眼,良久才说?:“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安国侯,朕明白告诉你,你于?朝廷无有寸功却身居高位,与其想着怎么踩死侄子,不?
如好好想想如何才对得起你的俸禄,滚出去!”
这?话何其严厉,安国侯吓得一缩,连磕三个头起来,心?惊胆战地退出门外,一转身“砰”地碰到柱子上?,直撞得两?眼发黑,几乎昏过去,引得外面的宫女太监捂着嘴偷笑。
临平王妃看父亲踉踉跄跄去了,又羞又恼,又惊又怕,又是恨临平王薄情寡义,忽听皇上?在上?头说?:“你是天家的媳妇,代表的是天家的颜面,当众为难一个诰命夫人,心?胸忒狭隘。”
“还有,听说?你连着半个来月没给皇后请安了?”皇上?越说?越气?,狠狠一拍书案,“别总掺和你娘家的烂事,把心?思多用在正道上?!”
自己去请安,皇后要么是不?见,要么见了爱答不?理?,自己何必去讨那个没趣?临平王妃满腹的委屈不?敢诉,只能淌着眼泪认错,心?里却是对皇后恨意更浓。
皇上?又看看临平王,这?个儿子,时而精明时而糊涂,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临平王眨眨眼睛,等着皇上?示下。
皇上?牙疼般的吸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怎么也要提点几句,“你府里出去的那个刘账房,勾结土匪谋财害命的事你知不?知道?”
临平王摇头,纳闷道:“儿臣并不?知晓。他早就出府了,只逢年过节的时候进?京请安,我也不?大见。”他随手一指临平王妃,“素日里都是她在打点王府事宜,父皇您问她就行。”
临平王妃几乎把手帕子撕烂了。
皇上?没有进?一步追问,只叹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罢,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洛桦已替你收拾残局,不?会有人借此牵连到你头上?。你心?里也要有个数,不?要因为他和你岳家的龌龊为难他。”
临平王笑道:“那是自然,儿臣心?里有数,父皇放心?。”
“嗯,还有一桩差事要你来办,瞧瞧咱们宗室这?些?人,只领钱粮不?干正经事,下馆子、玩鸟笼子、斗鸡斗蛐蛐儿都是全?挂子本事,真是乌烟瘴气?!朕决意重设宗人府,好好管教宗室子弟,你任宗人令,过了十五就去衙门办差。”
临平王闻言大喜,一来皇上?终于?肯派他
差事,二?来正好借此机会取得更多宗室的支持,他忙不?迭声说?:“儿臣遵命,必定约束好这?些?兄弟子侄。”
皇上?点头说?:“此事关乎我朝的气?数,万不?可怠慢,所以别的事你不?用管,只办好这?件你的功劳就不?小。朕心?里都有数,等年后提一提你的爵位。”
临平王喜不?自禁,直到回到郡王府,嘴角还合不?拢。
临平王妃窝了一肚皮火,见状冷笑道:“郡王爷,您没听清皇上?什么意思?别的事不?用管——这?是限制您的权!宗族那些?个人是好惹的?管教约束,哼,这?么个苦差事您还乐!”
“你懂什么?”临平王训斥道,“妇人之见,他们向来眼中只有康王,如今我成?了宗人令,掌管他们的俸禄,他们定会巴结奉承我。而且……”
他神秘一笑,“父皇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要给靖王翻案,用洛桦就是查案的,你去和你爹说?,在府里做点手脚,把火苗子引到康王身上?去。”
临平王妃面皮一紧,眼角抽了抽,露出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你就不?怕他是来查你的?”
“我又没参与其中,怕他来查?”临平王莫名其妙看她一眼,狐疑道,“难道你们家掺和啦?”
“没有!”临平王妃矢口否认,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