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缘由,他命宫人将傅昭搀起来,又贴心地让太监拿来斗篷给她披上,“洛夫人,跪在这里不是个办法,你跟我一块进去。”
傅昭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点点头,挪动着麻木的双腿,慢慢向前行走。
马太监从殿门迎出来,笑?眯眯给临平王行礼,“郡王爷来了,皇上一直念叨着您呐。”他瞥见傅昭,装作诧异的样子问道,“这位是……”
临平王说:“洛大人的内眷,我看?她一直跪在门口,若有个不好怕寒了臣子的心,就自做主张领她进来……父皇不会怪罪我吧?”
马太监笑?笑?转了话头,“皇上在内殿,吩咐下来您直接过去就行,洛夫人还?请在偏殿稍作歇息。来人,给洛夫人看?茶。”
临平王没有马上走,问傅昭:“洛大人贩私盐的事你可清楚?”
傅昭忙跟告状似的说:“都是韦放公报私仇!他一心只想着个人恩怨,去年赈灾的时候当众羞辱我夫君,逼他像狗一样跪着舔食,我夫君如?何肯从?就和他起了争执。”
“他借机不给我家发救命粮,想逼死我们!他是钦差,下头的官都怕他……眼见一家人都要饿死了,我夫君没办法,这才铤而走险贩私盐。”
傅昭眼圈泛红,哽咽着嗓子道:“寻常
的老百姓谁不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官逼民反,没有韦放逼迫,我夫君怎会去走这条路?”
“他二人之间积怨颇深,也说不上谁对谁错。”临平王说罢仿佛不胜感慨,温声说道,“洛夫人不必着急,事出有因,父皇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你安心等着。”
他继而一笑?,“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洛桦正经该称呼我一声姐夫。”
傅昭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干巴巴讪笑几声。
偏殿只有几个的太监宫女,都低头垂手站在角落,偌大的殿宇像古墓一般沉寂,只听得到殿角一尊自鸣钟“咔咔”响着。
浑身湿哒哒的傅昭听着,心底一阵发寒。
不知过去多久,殿外一阵脚步嚯嚯,从外奔进一个人来。没等她看清,那人已把她抱在怀里。
“阿昭……”
熟悉的寒凛清甜的气息,傅昭鼻子酸酸的,突然就想哭,然脸上展现的是极其舒展的笑?容,她伸手抚上洛桦的脸颊,“终于见到你了。”
洛桦扯开嘴角笑?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抱起傅昭,大踏步出了殿门,两人就这么淋着雨,在太监宫女的异样的目光中,一路走到宫外。
孟嬷嬷撑伞在雨中等着,看?见洛桦高瘦的身影自宫门里出现,先是一喜,后看到如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傅昭,又是难过又是欣慰,忍不住落下泪来,“夫人受苦了。”
傅昭没有力气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掌灯时分,雨略小了点,天色依旧晦暗得一团漆黑。
傅昭半躺在炕上,小口小口喝着辣的姜汤,脸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