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河也清楚这一点,此刻他还不明白,能让师父逆天也要救下来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直到他御行在南国的上空,透过细雪去看那座城池,一并望见了城墙上那抹身影,似血一般鲜艳。
薄薄的风雪覆盖在城墙上,也覆盖在战死将士的盔甲上,那少女赤着脚,踏上了城墙,城外是连绵不断的敌国铁骑,城内是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南国子民,刀剑声、哀嚎声不绝如缕,如同那些鲜血一样,漫过整座华丽的宫城。
云岫穿着南国的朱红宫装,因为奔逃丢掉了绣鞋,也因为战乱满目悲戚,她无能守不了这座城,只能与从小长大的地方共存亡。
身后的敌军越来越近,她从城墙上略一回眸便能瞥见,她堪堪及笄,已经能看懂身后那些男子眼中的惊艳和渴望。
这是不用她细想,也能预见的命运。一个亡了国的公主,空有一副貌美绝世的皮囊,下场只会是胜利者手中的玩物,用作暖床。
云岫轻轻垂眸,眉眼间难掩倔强,即便到了这样的关头,她脊背和颈项也万分挺直,不见半分屈服,只有刻骨的骄傲。
忽然,她松开提起裙摆的手,闭上眼眸,往前倾,随着雪花一般坠下,欲迎接粉身碎骨的结局。
但是没有,天空中忽然闪现一道清丽的光,随着这天光而来的,是反光的刀刃上站立着的青年。
长刀雪白,撕碎了云岫眼底的绝望,她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将她拦腰捞起的青年。
青年蒙着面,只留下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眸,和云岫见过的那些不同,余星河的眼睛里,干净得不染一丝俗世的悲哀。
她想,这就是仙人吧。
她在他眼底看见了星光,也看见了云鬓散乱,狼狈不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