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星衡抖落披风的帽檐,露出一张俊俏清爽的少年颜后,曾经狠狠打过他的男人就猛然一震。
那是星衡六七岁时的旧事了。
十年过去,少年那双漆色的眸子愈显精致,可里面含着的零星笑意,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说:“别来无恙。”
男人已经退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星衡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轻慢道:“让你好好活了十年,是我的无能。”
他瞥向男人打过他的那只手,也是这只手,曾将他的鼻梁骨打断,连大夫都说接不好了。
儿时的星衡不甚在意,还活着就好,哪想一月过去后,他断了的骨头又自己长好了,除了高挺的山根上留了一道细小的疤。
也是这道疤,让少年干净的模样多多少少带了几分邪气。
星衡抬手摸了摸这道疤痕。
他命贱,不仅打不死,还比普通人皮实一些,扛得住毒打。
少年轻哼一声,音调从鼻息逸出,像催命的符。他缓缓上前,抬起脚,漫不经心地碾碎了男人的手骨,曾打过他的那只右手。
他喜欢听骨头破碎的声音,这声音他听过很多次,在自己的身上,挨别人的毒打。
可今时不同往日,星衡转过身,重新抖起帽檐,却在这个时候,他瞥见了院子里的女人。
仿佛从天而降那般,她的出现让整个小院都蓬荜生辉,就连月光也偏爱于她,将她雪白的脸颊镀上一层微暖的柔色。
星衡眨了眨眼睛。
云岫就像是梦境里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