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华忍着眼中酸涩,后来她也通过盘问,从霜玺父亲口中得知了真相,他确实是细作,但他也确实爱上了本该作为目标的女帝。
可是没有用啊……
孟扶华想,她的凤凰儿飞去了西天极乐,再也不肯栖息在她身旁。
就连他的女儿,都不喜欢她了。
将虎符和玉玺传给四喜后,女帝就如少女所愿那般,自愿隐居于含华殿,日日夜夜守着父亲的遗像忏悔。
可是四喜不为所动,从小到大,在她和元喜之间,母亲从来都是选择长姐,就像在父亲和其他男人之间,母亲也总是忽略父亲。
连四喜都觉得失望,又何况是君后本身呢?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不肯用花言巧语和手段算计来博得几分偏爱,只会做一些让女帝习惯、甚至觉得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这样,只要她好。
所以孟扶华才敢一点一点化解他家族的势力,才敢要他的命。
因为他对她毫无保留,任她擢取。这是君后予以孟扶华的利剑。
她觉得悔恨,只是悔恨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这样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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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新帝将要登基。
这个冬天,四喜仿佛又长高了一些,到了傅月沉的肩膀。
她头戴十二旒冕,玉珠坠于眼前,随她起身发出清脆响声。
身上穿的是新绣的帝袍,似血一般鲜艳的红色,衣摆长长拖至尾后,气势恢宏。和从前的扶华女帝不同,少女的锦衣之上,舍弃了凤凰,绣的是彼岸花。
金线掐边,刺绣精湛,仿佛栩栩如生,跃然开在她身上。
四喜转身,广袖也似带起阵阵香风,她并没有多高兴,眼眸微垂,去看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