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在恐惧和冰冷共同构建的窒息感中,听见了雪地里沙沙的脚步声,还嗅到了微甜的冷香。
这样的平静中,仿佛隐藏着惊涛骇浪。她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直到有人说:“愿赌服输”。
阙宁猛然惊醒,满额冷汗,她心脏狂跳,一切显得那样真实,梦里的药香甚至是有些熟悉的。
她大口喘气,再无睡意,半坐在床榻间,却不觉得冷。
这个身体很耐寒,阙宁恍然间垂眸,是啊,这已经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很久了。
心里是觉得有些委屈的,但不该活着的长公主像小偷一样重生了,她又觉得委屈显得矫情。
阙宁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她矛盾挣扎之际,西窗外响起了清宁的笛声,音质干净透雪,悠悠传来抚慰心神。
她怔了怔,走至窗前。
不远处,剔透的月光下,少年人衣衫单薄,只松松垮垮披了件鹤氅,他立在正殿的屋檐下,漂亮的指尖握着一只玉笛。
殿外雪花飞扬,宫灯摇曳作响,暗红的光影镀到他苍白的脸颊上,如染了点胭脂。
风声呼啸,也吹动阙离纤长的睫毛,在漫天的清寒中,他鼻尖微红,显得脆弱又极易破碎。
可他漆黑眸底的孤傲又让人无法轻易靠近,生怕惊扰。
冯吉远远望着,望着少年人的情意,隐忍,和克制。
过了许久,等偏殿的灯火又暗了下去,他才听见年轻的帝王说:“这个身体,是委屈皇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