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白衫,墨发如流光倾斜,简简单单用白色的发带系成高马尾,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是露出的那张脸,过分清秀了些。
阙离很安静,坐在藤椅上,就像一幅水墨,细水长流般耐看。
阙宁放低了脚步声,她看见他借着月光在阅览书卷,眉眼沉着,气度悠闲,一只手枕在颈后,这习惯多年未变。
怕他伤了眼睛,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夜明珠,这是父皇赐给她母妃,被她拿来玩的。
可想一想,那清高的小子肯定不会要,于是一向爱上房揭瓦的长公主盯上了院里那棵年纪有些大的老橘子树。
这树虽还结果,却都苦涩不堪,孤零零挂在枝头,没人要。
就跟阙离似的。
长公主朝那孩子笑了笑,纵身跃起,摘下了最合意的那个。
见她安然无恙,阙离收回眸光,唇角微微扬起,几不可见。
再后来,他也收到了宫灯。
不是最漂亮,却是最特别的,那小小一盏橘子灯,盛不下月光,载不动心愿,却藏满了暖意。
这样的好,少年永远不会忘记,因为他真的真的很欢喜。
就好像是枯木逢春,有人推开这冷宫沉重的门,带来生机,这阴冷的院子里,也有幸漏进了太阳的光。
这束光,他想将它占为己有。
只照亮他,就好了。
.
阙宁回过神来,这小橘灯没有多重要,但也绝不是阙离可以随便拿来,去取悦别的女人的。
她很清醒,他的好是给这具身体,是给“慕卿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