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觉得她下一句没好话，皱着眉头盯着她。

方芝笑起来，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可灿烂，可天真，可无辜：“有劲干很多事。”

“干个屁。”陈念轻轻骂了句。

小屁孩子初尝禁果真的没个克制，走哪都想着那点事。

“你凶我。”方芝噘了噘嘴，而后一点都不用哄的自我开解道，“看在你这两天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陈念：“……”

方芝：“你今天去不去公司啊？”

陈念：“不知道，想去了就去看看。”

方芝：“苏青奕没叫你吗？”

陈念：“我刚回来的时候她叫了啊，这不是你把我手机拿去给人回的消息吗？”

方芝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呀，那你那两天的确是忙嘛。”

陈念看她那贼兮兮的样，好气又好笑。

方芝把话题拉了回去：“那要是你公司没什么事的话，下午你可不可以过来一趟啊，品牌方派了个人过来，老想和我搭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工作的事也不跟我经纪谈……”

这请求陈念没法拒绝，虽然方芝大可让自己工作室的人过去，但跟她说了，就是亲密的求助，谁能拒绝自己女朋友亲密的求助。

那岂不是丧心病狂。

“嗯，我过去。”陈念低头翻通讯录，“那人叫什么名字，我查一下。”

“不着急。”方芝道。

陈念抬眼看她。

方芝眨巴眨巴眼：“我没记他的名字。”

“成。”陈念放下工作手机，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专心盯着视频里方芝的脸：“我这就过去，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方芝笑得眉眼弯弯的：“一个念念就好。”

念念把自己快递了过去。

冬天穿的都厚实，戴上帽子口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走进录影棚的时候，方芝的助理来接她，两人低调地顺着墙边进了化装间，没引起什么注意。

“还有多久？”陈念问助理。

“起码一个小时。”助理道，“但导演人很好，看知著累了就会让休息一下。”

陈念道：“别让她知道我来了。”

助理愣了愣：“啊？”

陈念：“想早点下班就别让她知道。”

她这么说了，助理自然是照做。

助理依旧跑到拍摄现场去忙活，陈念从化装间里出来，四下转了转，找了找方芝说的那个品牌方的人。

可疑的人没找着，倒是看到了之前用见微那个笔名发稿子时认识的老朋友。

他们一块跟过一个世界巡游摄影团，那团还是方芝给她报的名。

陈念有些惊讶，她单想到了方芝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让她过来陪她。没想到她是认出了她的朋友，特意让她有了朋友相聚的机会。

陈念心里轻轻一动，想起之间的蹦极，想起方芝拐弯抹角地问她，喜欢开公司吗，想起她出门逃避一切去释放自我的那几个月，方芝独自承受着一切的风浪，在最需要她的时候，仍然执着地让她不要回来。

方芝用着自己方知著的艺人大号，兴冲冲地帮她转发游记小号的微博，给她点赞。

方芝努力地想让她找回自己，走只属于自己的路，这念头，从十来岁开始就有，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陈念笑起来，她偏了偏身子，远远地望了一眼灯光下的方知著。

她正笑着，面对镜头释放自己最甜美的样子，这表情，不仅常常在镜头前出现，还十分频繁地出现在每一处细碎的生活里。

那是方知著真实的样子，那是方芝习以为常的样子。

陈念摘下了帽子，走向老朋友，两人欣喜地相见，击了一个属于巡游队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