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轻,天是浅灰色。
远处的山脉堆起层层叠叠的绿色,由浅入深,又从深变浅,映入眸中,化作模糊安逸的一片。
偶尔山间某处响起不知名的鸟叫,有几声清脆悦耳,有几声又难听得堪比孙蓬的鬼吼鬼叫。
新鲜的空气从半开的车门外缓慢的涌进来,钻进鼻息里,俏皮的逗弄着某个昏昏欲睡脑袋。
贺晓晓在那一丝睡意中来回挣扎,忽然听身旁有个声音在问:“你爸,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爸?
贺敬铭同志啊……
贺晓晓醒然了些,把头转向沈白那边,发现他和自己一个‘趴姿’,俊朗的面庞是安静平和的,深棕色的眸子表层溢出几许少见的情绪。
他在羡慕自己。
几乎是察觉这一点的同时,贺晓晓心脏轻微的紧缩了一下。
她没表现出来,大方分享:“我爸自然是好得没话说,至少从我记事起……到17岁以前吧。”
17岁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是有点儿幻灭的。
沈白听出她话里的调侃,扬眉笑了笑:“先说说17岁以前。”
人总是这样,因为自己没有,就想试着从拥有的人身上汲取获得,哪怕只是听她讲述。
贺晓晓道:“17岁以前,他在我心里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虽然我们很少见面,但他一直是我的骄傲。小学每次作文写《我的爸爸》,我的那篇一定会被老师当范文在课上念,毕竟特种兵相当具有神秘色彩,老师难得一遇,班里的同学听得聚精会神,极大的满足我幼小的虚荣心。”
后来写多了,也就失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