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的恨,最大的怨,最大的恐惧——

灰飞烟灭。

燕无咎照着洗手盆架上的铜镜,缓缓戴上那条银链。

链子冰凉,颈后锁扣合上的刹那,银链突然之间延伸生长,像是活物一般从他颈后钻进去,冰凉的,钻进他的经脉里,血液里。

莫蝉衣的声音在他耳边轻描淡写地响起:“会疼一阵,不要紧。恶欲在你血水经脉、五脏六腑中,不伸进去,无法彻底清理干净。”

燕无咎低低应道:“知道了。”

真好,连“父亲”留下的血脉都可被清洗一番。这样想着,剧烈的疼痛都令他无比喜悦。他疼得闷哼,闷哼逐渐变成了笑,他笑着,说“好”“好”“好啊”。

太好了。

最后燕无咎满身大汗,没有力气清洗,爬到床上,疲倦地合眼沉入深深睡眠。

*

唐樱的意识比身体先醒。

她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辰,只知道自己盘腿在金海之上,丹田中好像金丹又圆润不少、光泽许多。

刚睁开眼,天道的字就出现了。

【睡足了?】

唐樱点点头。

【此次灭杀魔尊的行动,做得不错。】

唐樱莫名其妙:“那是道君们筹谋策划的,与我何干?”

天道似有些遗憾:【我没法这样和他们说,便借你这儿夸他们两句。】

唐樱笑道:“那我就厚颜替他们领了吧。”

天道说:【该夸奖的夸奖了,该动员的还得继续动员。】

唐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