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歌认认真真瞧了瞧他的脸。
沧溟山极寒,他仗着灵力强大,只着一件素白的衣裳,北风灌入他的袖口,将他的袖摆吹得猎猎飞舞,往那冰天雪地里一站,滋滋冒着仙气儿,比仙域里那些仙君还要出尘几分。
韩月歌在心中直感叹,这张脸真是会骗人,当初她就是被这张脸被骗了,迷了心窍。
他们都说席初要拿她炖了给李玄霜做药,扒下她的皮囊给李玄霜换脸。
她不信,却不得不信。
与席初朝夕相对的这半年,她清楚地知晓,自己只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
她曾心存侥幸,盼望着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这样她就能独占席初。
偏偏那个人回来了。
正主回来了,做替身的,自然是由天堂打入地狱。
韩月歌天真地以为,纵使做替身,至少,她和那其他二十八个仿品是不一样的。直到被关进冰牢里的那一刻,韩月歌才明白,她和她们没什么不一样。在席初心中,她和那二十八个仿品加起来,都比不上李玄霜的一根头发丝。
取而代之,根本就是她的痴心妄想。
寒冽的山风呼啸而过,细碎的雪粒扑上韩月歌的面颊,寒气更浓了些。
韩月歌裹紧身上的薄衫,拽住袖口,掩住腕间还未愈合的伤口。
那是取血的伤口,红色的一条线,像只丑陋的爬虫,盘踞在她的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