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我还不能死呢?”
江如画心头大震:“小小年纪说什么胡话?不许死啊,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刚刚从雪地里捡回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死呢?
母亲明明恨我,却说爱我,他想起自己在幽暗的地牢中,母亲一点点剔去他的龙角,剐下他的龙鳞,哼着歌叫他渊儿,小渊儿,让他听话。
挖一次,又会再长出来一次,每一年,母亲给他剔角剐鳞的时候,是她最高兴的时候,也是他最高兴的时候——母亲会因为他看上去不再像是龙而高兴,他会因为重伤不能再继续杀人而高兴。
母亲告诉他,这人世间没有人会爱他这样一个怪物,只有母亲会接受他。
想要让母亲爱他,他必须乖乖吃药,然后在药性的作用下去杀掉母亲送来的人。
今天他逃跑了,因为锁链没有锁好。
可是他总会再次被抓回去的,不,应该是他自己回去——这世界上,除了母亲,没有人会接受他的,他是个坏孩子,是个怪物!
江如画本以为这小孩又要说什么赶她走的话,却没想到他闭上嘴巴,留给她一个背影,什么也不愿意说了。
过了半晌,他吸了吸鼻子,才带着点冷酷道:“滚开。”
过了一会儿,身后果然没有声音了。
他试探着转过头——背后只有呼呼的北风。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才是对的,这才是正常的。
虞渊,你注定就是个没人要的小怪物。
母亲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