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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见金桂又作践他,他便不肯服低容让半点。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后来金桂气急了,甚至于骂,再至于打。他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

金桂不发作性气,有时欢喜,便纠聚人来斗纸牌,掷骰子作乐。又生平最喜啃骨头,每日务要杀鸡鸭,将肉赏人吃,只单以油炸焦骨头下酒。吃的不奈烦或动了气,便肆行海骂,说:“有别的忘八粉头乐的,我为什么不乐!”

薛家母女总不去理他。薛蟠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不该娶这搅家星罢了,都是一时没了主意。于是宁荣二宅之人,上上下下,无有不知,无有不叹者。

第379章 装相

夏金桂再想, 林昌又毕竟是举人,她就是再找,也难找到这样出息的人了。

再说林家也有好处, 那便是家里没钱, 总要靠着她的。

今儿她受了这些委屈,倒要看林昌究竟是不是个真有出息的。

若他往后为官作宰给她请来诰命,能让她享尽荣华,那今日的事不过就是小事。

若他一辈子也没考上进士, 或是考上了不过碌碌小官, 还待她不好,那她倒要让他尝尝她的手段!

夏金桂心中想明利弊, 又想起她娘说的先要把住嫁妆银子,然后生下儿子,再拿住丈夫的心等话, 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经过刚才这一回, 她已经大概知道些林昌的脾气,便忍气低了头垂泪,哭诉道:“大爷也莫要怪我, 今日我才来,一个人不认识,久等了大爷不来,心里自然焦急, 见大爷来了, 便想多问两句。”

“我也不知是哪里惹了大爷不高兴,大爷这样……这样……着实是疼得很。”

说到此处, 夏金桂半是假装半是真心做出害怕的样儿,瑟缩一回, 掩面啜泣。

夏金桂样貌着实生得不差,又着意打扮得娇艳,身上披着一袭鸳鸯戏水的红衣,此时她粉残妆懒,低头落泪,叫林昌看在眼里,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惜。

林昌便把手搭在夏金桂肩膀上,忍着伤口摩擦布料传来的疼痛,不自在的安抚道:“确是我做得不妥,下次会注意些的。”

夏金桂费了半天的力,只听见这干巴巴的一句便没了下文,差点儿没忍住把林昌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