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信息要素过大,几乎惊地池宴都有些没缓过神来。
只是如今大池宴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他面色沉重,走上前去接过这封信。
信里字迹潦草,迫切之心显而易见。
池宴捂住了眼睛,缓缓开口:“来人,摆驾铜雀殿。”
第五十八章
等到池宴支开宫人, 进了铜雀殿后,整整三个时辰没有出来。
宫人们有些心急如焚,可是偏偏里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们害怕极了, 若是里边这两个主子有不顺心的,互相打起来就不好了。
就连紫鸢也在殿外踱着步子, 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可是殿内却没有她们想的这般剑拔弩张, 反而颇为腻歪。
池宴坐在矮凳上, 牵着狄旎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狄旎踌躇了片刻,看着他期翼的眼神, 做足心理建设之后,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是坐,却更像半蹲着一般。
池宴有些无奈,手上用了些劲,一把将她拉在了怀里。
狄旎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推了推他,没推动。
池宴低下头来一笑, 喷出来的热气都撒在了她脖颈处,激得她想往后缩一缩。
狄旎有些无奈:“哪里有这般谈事的啊。”
她虽这么说,却也知晓池宴是怕自己伤心。
这般想着,狄旎的心突然软的一塌糊涂了。
她扬起头来, 看着离她极近的池宴, 缓缓叹了口气:“别担心,我没事。”
狄旎这么一说,池宴更是不相信了, 连手上都更搂紧了她一些:“要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年父皇走的时候,我在灵堂里有些哭不出来,被母后打了好几下才缓过神来。”
“只是后来,一回到东宫时...”池宴讲这些陈年旧事,都有些尴尬的说不出口了:“算了算了。”
狄旎坐直了身子:“说嘛。”
“真的想听?”池宴一只手搂着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脸:“那你别笑话我。”
狄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做足了一定会给他面子的架势。
池宴虽有些将信将疑,可毕竟这件事他从未同别人说过,也想有一个听他说话的人。
于是池宴,便将这深藏了三年之久的秘密脱口而出。
“那日父皇下葬前,我一个人闷在乾清宫,周围挂满了白。”
“那些绫罗布匹,白的晃眼,站在空荡荡的乾清宫,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到父皇真的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父皇不像其他人家的父亲一样,说什么抱孙不抱儿。他很疼我,从小到大。”
...
狄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什么都没有说。
池宴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如今安安静静,垂着眸子缓缓将自己记忆拨开,呈现给她看的池宴,也有着别样的魅力。
可说到正题时,池宴的脸上带了些少见的窘迫。
“咳,不记得是因着太过于难过,还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