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看着,宋栖迟的心早就软的不成样子,踌躇了一瞬,便朝他伸出手来,轻声道:“给我吧。”
裴溪故顺从地往前凑了凑,微低下头将口中衔着的钥匙放入她掌心。
冷铁落进手掌的一瞬,少年的下巴亦不经意地轻轻蹭了蹭。
宋栖迟努力稳住紊乱的呼吸,轻轻收回手来,俯下身替他将腕上锁打开。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人来。”
她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抬手扇着风,心绪不宁地朝后院走去。
裴溪故见她仍是要走,眼眸不觉暗了几分。他紧咬着唇瓣,原本苍白的脸颊因屈辱而染上淡淡羞红。
他都已经这般不顾廉耻不要脸面地去取悦她,她竟还是不肯将自己留在这寝殿中吗?
他望着宋栖迟的背影,缓缓从矮凳上退了下来,低声唤住了她:“殿下。”
宋栖迟生生顿住了脚步,少年喑哑诱人的声线挟着深春的薄风送至她耳边。
“殿下不想要我吗?”
他凤眸含着隐忍,修长手指蜷进掌心,骨节透着冷冷的白。
浓重的屈辱只一瞬便没过了心头,裴溪故暗自咬紧了牙,若非为了活命,他又怎会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
宋栖迟怔愣了一瞬,许久才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裴溪故。
“我留你在我宫中,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寝奴的。”她温声解释,“我若不留你,父皇是定会杀了你的。一会儿我让温采带你下去换身干净衣裳,以后你就在后院里帮着做些杂活……”
她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少年跪在地上仰视着她,鬓发散乱,衣衫露.骨,脸颊上绯红潋滟,脖间血痕交错。
天生的勾人模样。
明明他只是静静跪在那里,宋栖迟却觉得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似被他诱着,陷入了一片沉沦之境。
这样绝色的人儿,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计?
“殿下,茶好了。”
一片静默之中,温采捧着茶盏从后殿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玉色杯盏放在梨花木几上。
宋栖迟这才轻轻缓了口气,吩咐道:“先让他喝些茶,然后再带他去后院换身干净衣裳吧。”
温采垂眸应了声是,瞥了裴溪故一眼后问道:“不知殿下打算将他安置在何处?”
“我记着后院还有间房一直空着,便让他住那儿吧。”
宋栖迟斟酌了半晌,决定还是先让他好生歇息几日再说,左右人已送进她宫里了,至于让他做什么,她再想些时日也无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