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给她脱鞋,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迫不及待坐到桌边上去了,背依旧笔挺,显然学得很认真。
许镜清,许镜清,许镜清,他……
纪圆自以为对他已经很了解,虽然憨但也接受他的憨了,可每次都在她自以为已经了解他的时候,他一定能干出些稀罕事来刷新她的下限。
许镜清啊许镜清,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我,你的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阿西吧!纪圆想用脑袋去撞墙,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她狂躁地抓头,不理解高寒也不理解许镜清。
子时一过就要打仗了啊!现在天已经黑了啊,离卯时整军出发攻城还有几个时辰啊?高寒为什么非在这种时候给他书?好吧就算是给了他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候学?
男人是怎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啊。
她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要结道侣,她后悔了。
好累啊,心好累啊。
纪圆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开明的,看皇叔可以理解,学习也可以理解。
“可明天就要打仗了啊……”她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帐篷顶喃喃,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紧张啊,晚上还有空看皇叔。
许镜清听见她哼哼一声,还知道让她放宽心,“我不会很晚的。”
好的,你慢慢学,好好学,我走了。
纪圆披上衣服出去,她受不了了,跟他共处一室,迟早气出脑溢血。
纪圆去找楚音,撩开头发问她:“我脖子上的印记还在吗?”
楚音说:“在啊,金色的,亮亮的,很好看呢。”
是吗,她爱许镜清爱得这么深呢,这样印记都没消失呢。
纪圆是真有点生气了,以前他再干什么混蛋事她都没有生过气,不是因为她包子,怂,而是最初那会儿,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个人,犯不着跟他生气,根本就无所谓。
她这个人,从来都冷静得要命,为个不相干的人生气才是蠢呢。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频频生气,不是她脾气变坏,是许镜清太有本事!
她在那操心他的身世,考虑他的心情,央着哄着的,人家倒好,半夜看皇叔,整天脑袋里就惦记那么点破事。
现在是真生气了,纪圆不想搭理他也不想看见他了,自个儿学去吧,向天打飞机去吧。
楚音没睡,她常年都是失眠的,也不想用药,自个儿坐在灯下摸着手腕不知道在想啥。纪圆鞋子一蹬被子一卷,倒在楚音床上睡觉了。
许镜清坐在帐篷里看书,可高寒实在是太过高估他了,这不是启蒙类的,是高于启蒙的进阶书籍,许镜清爬都学会就想让他跑?这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