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圆呆坐无事,从芥子袋里掏出来两个大石榴递给叶灵予,“白师兄给你的。”
叶灵予捧着石榴,想也不想:“谢谢纪师妹!”
纪圆冲白照南耸肩摊手,表示不关她事哦,叶师姐根本就是个一根筋的直球少女哦。
傍晚时分,谭长老的大弟子采药归来,听说了这件事,沉吟片刻,忽然道:“许师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药是你第一次于扶虹道参悟剑意重伤垂危时师尊亲自炼制。”
许镜清端坐,凝眉细想,哪怕是现在这幅鬼样子仍不影响他浑身那股矜贵气质,他说:“不错。”
谭长老恍然大悟,拿起桌上那个白瓷瓶,看了看瓶底篆刻的年份,了然道:“这药,七十年了。”
许镜清点头:“不错,七十年前,扶虹道参悟第一重剑意时后,重伤垂危,谭长老亲自炼制的。”
第一次悟得剑意时内心的那股狂喜,时至今日不曾消退,每每想到此,他平静的心海和周身凌冽剑气都会跟着一起涌动翻滚。这世上很多的第一次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在心中铭记的。
但重点不是剑意,是丹药啊!这是七十年前的丹药啊!为什么会有人还留着七十年前的丹药啊!!
纪圆明白了,这药它过期了呀,吃了不长绿毛也得长红毛蓝毛紫毛的呀。
但始终是误会一场,纪圆拧着眉毛想了会儿,非常大方地挥手表示不计较了。她向来是很擅长说服自己的,许师兄也是好心,丹药虽然有副作用但是效果还在,不然她还得在床上不知道养多久呢。
她表示理解,许师兄这样的人对于时间的流逝感是非常弱的,七十年对他来说就跟七天似的,盘腿坐在无悔崖下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许镜清还是愧疚,频频转头望她。纪圆为了让他安心,只能咧着嘴笑,绿脸上一排小白牙。
谭长老很快配置好了药材,两个人隔着一扇山水屏风各自坐在浴桶里,桶中热气缭绕,周围蟾木院的弟子来来去去,保持水温,不时添加药材。将近子时,两个人身上的绿霉已经全部消退。
纪圆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如果没有许镜清,蟾木院当然不会花这样的大功夫,为一个外门弟子耗费这么多名贵药材。
她常怀感恩之心,不管他吃下丹药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就欠人情了。许镜清好心办坏事,也是歉疚不已,月上中天,两个人站在蟾木院大门口的槐树下互相致歉。
纪圆朝他鞠躬行礼,“是我连累许师兄了。”谭长老说这绿霉就算不管过了个把月也会自己消退的。
许镜清回礼:“是我连累纪师妹才对。”害人家受伤又害人家长霉,他有罪。
纪圆再鞠一躬,“是我不好,都怪我太弱了。”弱得连块石头都挡不住。
许镜清再回礼:“不,是我疏忽了。”下次出关一定要低调,就算不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什么的也不好。
“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