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叶唇瓣动了动,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廖一宁继续说下去, “热血上头, 为了一个同学, 就忤逆老师,公然违反纪律,哪个家长会认可你们这种小混混一样的友情?你以为在拍古惑仔吗, 为朋友两肋插刀,觉得特别酷,对不对?其实在我们眼里,这就是傻逼行径。”
这番话说得许清叶唇色发白, 气势一瞬间弱了下来,好像快哭了。
她觉得自己的坚持被侮辱了,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是对的。
当成年人用所谓的阅历来打压未成年人的时候, 未成年人其实很难找到反驳的点,因为,他们的热忱会被说成天真,他们的愤怒会被说成冲动。
从来如此,那是一道很难跨过的鸿沟。
见状,程郁理轻轻捏了捏许清叶的手,安抚着她,又抬眼看向了廖一宁,“老师,那麻烦你带路了。”
她抬腿朝着廖一宁而去,又转头对着许清叶露出个笑来,“清叶,你去找其他人一起玩吧,别担心我,没事的。”
许清叶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越想越委屈,竟然瞬间哭了起来。
她求助似地看向了操场,正好看到江若望盯着少女的背影,眼睛里泼墨似的幽暗,明明天气明媚,所有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却丝毫没给人光明的感觉。
像一条栖息在洞穴里的毒蛇,凉凉地吐着信子。
少年慢慢走出操场,与许清叶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用那种蛊惑的语气轻飘飘地说着,“喂,要一起做坏事吗?”
像是魔鬼在用毒苹果引诱饥肠辘辘的行人,一旦答应就要付出灵魂的代价。
许清叶一怔,睫毛还挂着泪珠,心脏莫名紧缩,可还是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他说,“那你待会配合我一下。”
程郁理跟在廖一宁身后,校长办公室在一栋安静的楼,风略吹过,四周的香樟树便会沙沙而动,枝影在白花花的墙壁上错落摇曳。
若是晚上来这里,会觉得四周鬼魅丛生。
踩着老旧的楼梯,一声声压抑地咿呀呀响尽,廖一宁推开房门,程郁理这才见到青溪高中的校长,他一身西装,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摆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廖周扬。
她抿了抿唇,内心不可避免地忐忑,礼貌又拘谨地说了句,“校长。”
“程郁理同学啊,来,坐。”廖周扬看着她,笑着道,“你别紧张,我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人也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只是程郁理却莫名感到了危机感,她知道,这人能成为青溪高中的校长,肯定不简单。
廖周扬笑眯眯地问道:“程郁理同学,听你们班的物理老师说,你在课堂上带头违反纪律,还教唆其他同学反抗老师,是这样吗?”
她抬眼,望了一眼廖一宁,廖一宁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