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三个须臾时,戚九抬头,噬齿沙虫的巨大肉身挤毁草棚,如摧天灭地的始祖狂兽盘在头际,锋利的尖齿淌下涎水,掉在戚九脸上,亦有吧嗒的清晰声响。
阿宝唔咛闷哼,成型的噬齿沙虫弹如梭簧,一头扎入挡眼的沙梁中,游走自如,于运粮的车马中横空出世。
一路沙浪排山倒海,恍如末世罹临头顶。
车马队中很快就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马蹄凌乱无度,混在沙暴般肆虐的袭击中,噬齿沙虫咀嚼车马的动静尤为惊悚。
鲤锦门的几个好手先打头阵,耍了半晌花活。
然后,差不多快全军覆灭的空档,上官伊吹提刀送去一弯刀风,照例砍在巨虫腹处,一砍两断,喷溅得眼帘内皆是粮粟。
戚九凝重道声,“抱歉。”展开蝶骨翼刀,自阿宝的淋漓血肉中又薄削了一层。
割肉如断根,银碎离开寄主的血液滋养,僵死的噬齿沙虫随风而逝,甚至不比一颗沙粒存实。
前后果然半柱香时间,戚九与大军阿宝均是水泼的湿人,从头到脚死过一场。
晚膳时候,龙竹焺再掏了重金,诚意满满当当,邀请上官伊吹往鸣州城最排场的酒楼。
戚九断然拒绝,上官伊吹允诺的肉串忽然就不稀罕似的,偏窝在分门内悉心照顾阿宝。
阿宝的背伤新疤罩旧,痛感却是之前的数倍。瞧阿宝拧眉一寸,简直在他心口剜坑。
待疼劲过,大军拍着泪汪汪的阿宝睡下,反复吞咽三番的话才吐出口道。
“戚九哥,大人的恩情我们兄弟还了,以后各不相欠,你也别再来了,若是将来路上巧遇,终归各自走各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