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伴随着无端的慌惧,像潮水倒灌般,涌入大量波云诡谲的画面。
剥橘子!剥橘子!
他似乎穿着新制夏衣,在无人的寂静山巅,孤零零地剥着手里的橘子。
一直剥,一直剥。
剥过春夏秋冬。
……
间或,记忆里又伴随着尸山血海,一张女人惊悚的笑脸骤然横空。
这女人额心朱砂,宛如第三只凶毒的眸。
一帧帧错忆,交叉在枯燥的日常琐碎里,终于跃然鲜明。
华衣女子是绝美而孤立的,姗然玉立于腥光潋滟中,勾挑食指。
招他,引他,或是毁灭。
这些都是什么鬼记忆!!
为什么他从不记得?!
戚九拼命敲打自己的头部,他的记忆,他的记忆到底都被谁偷走了呢?!这种无端涌现的感觉真是令人生不如死。
“真该死,他惊症犯了!”
风如春至。
上官伊吹已从正面抵死地拥紧了他乱撞的头部,温润如玉的另一手软软遮住了戚九慌乱的眼睛。
“莫紧张,莫紧张,放松些,人死如灯灭,没什么可怕的……”
上官伊吹的声线几近温柔和睦,淙淙流过戚九焦灼慌乱的心田,戚九冥冥中觉得他怀里散发出类如橘子一般,又令人能够安神的自然馨香,不觉缓缓降低心尖的惊悚与排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