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榕逐渐放松下来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开始变得紧绷,并且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惨淡。
墨泽北低头捧杯,喝着清润的茶水,给出对方足够的反应时间。
半晌过后,墨泽北轻柔开口:“你介意把你心底的想法告诉我吗?”
李榕用力握着朝向地面的桌沿,指尖都泛起了白,眸里流露出苦楚之色。
瞥见李榕这样的反应,墨泽北知道这人定有难言之隐,她将青瓷杯缓缓放置在桌面上:“要是你现在不愿说那就改天,或者......”她想建议这人求助于专业的心理医生。
她话没说完,李榕就紧咬着唇朝她望了过来。
墨泽北顿住了声,指腹下意识摩挲着右侧的膝盖。
“你能暂时为我保守秘密吗?”李榕神情哀凄,“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
墨泽北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房间里的窗户关得很严实,阻隔了外面的喧嚣和热闹。
“我出生于南方的一个偏僻小村庄,爸爸没出事之前,家里还算和睦幸福,”李榕抱着胳膊闭着眼,话语低哑,“只是人生祸福难测,我六岁那年,爸爸跟着同村的几人去了外省,在建筑工地干活。某日突然响雷阵阵,天降暴雨,我帮着妈妈急忙收拾地上晾晒的苞谷,这时村东头小卖部的林嫂冒雨前来,告诉我们爸爸的工友打来电话,说他从高空不慎坠落,摔断了右腿,让赶紧派人过去,从那刻起,家里便再也没有了宁静。”
“黑心的老板耽误我爸最佳的救治时机,使他永远失去了右腿,余生残疾......”李榕眼眶泛起了红,眼角有泪滑出,“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对于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自那次变故之后,爸爸自暴自弃了半年,我们家在村里的地位也越来越低,但是想到我和年幼的弟弟,还有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他慢慢振作了起来,后来母亲外出打工,他在家里照顾我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