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鸣用手背探了探燕惊雨微微发烫的脸,意识到少年发烧了。他将自己的那条披风也裹上去,又将人抱在怀里,在微弱的火光中,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夜色深浓,思绪万千,却终究犹自扰人。
次日天光大作之时,燕惊雨才混混沌沌的醒来。
季无鸣早已经早练完成,在旁边温着热粥,披着黑色披风,擦着那把佛刀,见他醒了,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
他松了口气,“烧热退了些,还好。喝些粥吧,我们趁着人马尚未追来,消息也未曾传递,得早些进城添置行囊才行。”
按照薛天阳所说,林月知和老头他们出城后应当是继续南下,脚程再慢怕也是到了洛阳之下的水乡梦阳了,再往南走两城,就要入同州境内了,同州州府设在宁远城,燕家所在的南宁正好就在宁远旁边。
季无鸣不信任皇帝,出城的时候耍了个心眼,专挑荒郊小道疾奔,看似是往南在走,其实早已经偏离了皇帝设定好的路线。
季无鸣不知道偏离了多少,但是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脉,肯定不是往梦阳的方向。
“好。”燕惊雨呐呐的应声,目光却抬也不抬,沉默的落在开开合合的披风下摆处。
季无鸣亲自舀了粥递给燕惊雨,又怕这孩子死心眼听了自己刚才的话瞎逞能,便又道,“你身体可有不适?昨夜……咳,是我过分了,应当克制的,你本就服了药,事后又发了烧,现在四肢可有力气?赶路也不是很急,若有不适反而拖累进程。”
他询问此种私密时耳朵微红,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假意擦佛刀。
然而话问出去,半天都没有回应。
季无鸣犹疑的抬头,就见燕惊雨半张脸埋在粥碗里,眼睛却一瞬不瞬的全落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