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都在这里,”纪寒川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眶红透,笑容凄楚,“只有我能看得到。”
“那你还让他走?你在冒险,他未必会能一直在原地等你,”穆南城淡漠道,“年岁走得越远,人心也会越远,他身边可能会出现别的人,会有别人缝合他的伤口,到时候他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穆南城的经验之谈,他曾经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推到别的男人手里去了。
“他已经失去得够多了,他本来什么都有,和我在一起以后,一样样的,都失去了,我能给他的,不过是一点安定和快乐,但是现在我把他留在身边,可能连这一点安定和快乐都不会有了……”
“你知道如果我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他会怎么样吗?”纪寒川咬了下嘴唇,对着穆南城笑了笑,那个笑容很微妙,掺杂着得意和羞怯,甜蜜和苦涩,“他会说‘宝贝儿别怕,一切有我,我看谁他妈能在我手上把你给欺负了!’”
“那你还怕什么?”穆南城问。
“我怕他受委屈,我怕他难过,我怕他有危险,我怕耽误他的前途……我曾经以为总有一天我能够弥补他失去的一切,但是现在往前看,麻烦竟是没完没了,我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彻底解决,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不能拿他的生命和前程来赌,我也不能把他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像我父母当年把我藏在红枫别墅那样,他是顾珩北,他以后会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医生。”
“如果他真的把我忘了……”
纪寒川埋下头,呢喃的哽咽几不可闻,一颗滚圆的泪珠“啪嗒”掉在车内的地毯上,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声息。
(二)
顾珩北和纪寒川的决裂在norou内部掀起过不小的风浪,顾珩北是继威尔逊、三木、纪寒川、穆南城之下的norou第五大股东,纪寒川在norou海外总部的话语权本来就不足,如果顾珩北和他的对手站到一起,那纪寒川在董事会中将会更加被动。
很多人明里暗里地联系顾珩北,想要买走他手上的股份,连徐进都觉得以顾珩北激烈的个性是一定会报复纪寒川的,每个人都提着一口气等着顾珩北挥出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但顾珩北最后却通过律师和徐进联系,把所有的股份都转卖给了徐进——股份给了徐进就是给了纪寒川。
徐进在和律师完成交接后长长松出一口气:“我以为顾学长会把股份给别人,或者捏在手里不卖,专门跟你作对添堵呢!”
那时候纪寒川站在窗边,正望着雨后呈现青灰色的天空出神,闻言他回过头:“顾珩北不会把私情置于大义之上,norou不是我一个人的,他就算再生我的气,也不会帮外人来对付我。”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徐进难过地说,“在这件事上,我永远不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