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仰着脸,嘲湿的黑发凌乱地铺在饱满的额前,有些过长的发梢甚至盖住了洇红的眼尾。
眼眶里的湖水从朦胧静止渐渐荡起涟漪,越来越汹涌,越来越熱煭,到了最后甚至像揉进了烈火般涌动着溢出湖床。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顾珩北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绵密的丝网深深裹缚住,那张网上每一根柔韧至极的丝线上都镂刻着纪寒川的名字勒进他的血肉里,他不停地歂息着,四肢完全瘫|软成水,直到遽烈的电流从尾椎处炸开,疾电般蹿游向每一条神经。
……
这一耽误顾珩北再起来的时候就火急火燎了。
他家老头日理万机,能抽出这点时间钦赐一顿午饭完全是看在顾聿泽小祖宗的份上,顾珩北洗完澡换好衣服几乎是飞下楼,一看到纪寒川还只穿着件衬衣套着围裙站在油锅前挥铲顿时眼一黑。
“别弄早饭了!来不及吃了!”
顾珩北又冲上楼把纪寒川的毛衣和大衣都拎了下来,纪寒川也刚好包好一个三明治递给他。
两人把三明治咬在嘴里,一边套上大衣,抓起手机钱包,脚打后脑勺地冲出家门。
工作日堵成狗,一路红灯路路红。
顾珩北停下来的空当里纪寒川就往他嘴里塞酸奶吸管,顾珩北抿着吸管还在不停地交代:“等会你坐在车里等我,顾聿泽吃饱了我就把他送过来陪你一块玩儿,我最多待一个来小时,如果老头要骂我的话可能再加一个小时,但不会太久,他忙着呢……”
纪寒川乖乖应:“好。”
顾珩北心说假如换了他跟男朋友第一次上门却不能进屋只能被关到门外的车里,他怕是先甩一个耳刮子过去再甩人了。
顾珩北将心比心顿觉心疼无比,只能用混不正经的玩笑掩盖自己的愧疚:“你不会抱个炸|药包冲进去跟我们家老头同归于尽吧?”
“怎么会?”纪寒川哭笑不得,抽出张纸帮顾珩北擦了擦嘴,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提前告诉顾珩北,“当年我爸妈的那件事,里面还有别的蹊跷,‘星火计划’里可能有叛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