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轻轻抚摸他的脸,满腔的心疼都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低头想亲吻他:“川儿……”
纪寒川猛地睁开眼睛,脸一偏,躲避了顾珩北的嘴唇。
顾珩北在纪寒川的眼睛里看到了陌生的惊恐和戒惧。
周遭的空气像是猝然凝固般,顾珩北只觉得喉头被插了一把钢针,说话间都刺得他丝丝作痛,他苦笑了一下:“你怪我?”
是该怪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索林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纪寒川不会遭这样的罪。
纪寒川没有说话,密长的睫毛轻颤着,潮润的眼睛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痛苦。
“盘丝洞”里的事,将他十几年来形成的世界观摧毁殆尽,那是他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然而他遭受的羞辱和殴打并不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
纪寒川一开口,嗓音都是撕裂的:
“顾珩北,你知道那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顾珩北被问怔住。
“你知道那里,有人被这样对待吗?”
“你……去过那里吗?”
纪寒川一声声逼问,顾珩北的血一寸寸凉透。
病房沉没在深水里,安静得恍如身在其中的两人都已窒息。
纪寒川的话,顾珩北无法作答。
他要怎么回答呢?说他知道有那样一个地方,也知道有那样一群人,他曾经去过那里,尽管他从未参与过那些游戏,但在纪寒川的心里已经把他定义为和索林一样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