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给你多少,你都收着,”顾珩北笑道,“你也别太苛刻自己了,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花,你看你上回不是拿了两万块钱吗?我一件衣服都没见你添过!男人花钱不怕,能挣回来就行。”
纪寒川笑了起来。
房间里暖气打到最足,头顶上的吊灯明亮而温润,两个少年相对坐在柔软的大沙发上。
丰泽楼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嘈杂、彼此误会时那种悲哀寂寥的伤感,还有未开诚布公时各自担心失去对方心怀的恐惧忐忑,都如外面飘散的雪花,落地融化。
唯有淡淡的安宁夹杂着一丝难言的滋味,似酸若甜,漂浮在醺人欲醉的空气里。
顾珩北觉得嗓子有些干痒,又深觉无处安放自己的目光,他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个台看综艺,托着腮,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纪寒川问他:“你困了?”
顾珩北当然犯困,他已经连轴转了快一天一夜,从前一个晚上发乌龙信息开始就没怎么好睡,这个生日过得他可心力交瘁了,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
“不困,我还饿着呢!就是这节目太无聊了,一群傻子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纪寒川想了想,说:“我跟我同学,我们有个计划中的项目,你要不要听一听?”
纪寒川知道顾珩北见多识广,眼见和阅历都比同龄人高好几个台阶,忍不住就想跟他商量。
顾珩北看他一本正经的,不由也坐直了,两腿在沙发上盘着:“你说。”
于是纪寒川把自己关于医疗软件的构想粗略地讲了一下,顾珩北虽然耐心听着,但是他眉头一直拧着,还越拧越紧。
然后纪寒川的声音就越说越小了:“……你觉得……不合适吗?”
顾珩北纠结地看着纪寒川,他一贯毒舌,但是对象是纪寒川,他有点不忍心打碎这个少年天真而充满热忱的幻想。
“你直说吧,”纪寒川挺了挺脊背,乖觉地说,“我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