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纪寒川耳畔嗡嗡响,脸色青白声音僵硬,“人要脚踏实地,路要一步步地走……”
“你错了!”顾珩北打断他,“脚踏实地是普罗大众的路,你不是,你知道京大每年能走‘天才计划’进来的有几个人?”
顾珩北用一只手比出来一个数字,“数以千万计的同龄人里,就只有这么几个名额,今年里有一个你!你都不知道你天生就跟他们不一样——”
顾珩北指着前面那群正在商讨着去哪家店里午饭的少年们,他语音激昂,每一个字落地有声,隆隆地砸,
“你用六年时间走完了他们十二年的路,你能背出一整部的牛津大辞典,你在三个月里学完了他们四年都学不完的东西,然后你打算用未来最宝贵的三年半去陪着他们耗在一个一眼就能看到结果的空想里?”
纪寒川忍不住争辩:“你这样说不对,是,我师兄他们现在技术是不达标,但是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大家都会成长……”
“成长?”顾珩北冷嗤,“要多长时间?八年,还是十年?”
纪寒川抿紧嘴唇,没说话,但表情写满了俩字,不服。
顾珩北抬手指天,问纪寒川:“你看那是什么?”
纪寒川虽然恼着,却还是向上看了眼,回答:“大雁。”
“那是他们,”顾珩北手指往四周一轮,意指他们身边川流不息的少年学子,然后又指了指纪寒川,最后拇指比向自己,“大雁有自己要飞的路,它们从西伯利亚往南飞,一队队一行行,一只大雁是飞不远的,但你和我不是大雁,我们是鹓鶵[yuān chu],知道什么是鹓鶵吗?”
纪寒川神色无比复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高自负自我膨胀的人,很是震惊,很是震撼,他单手撑住额头,低喃:
“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顾珩北赞赏地点头,然后伸手揽住纪寒川的肩膀:
“大雁就是大雁,鹓鶵就是鹓鶵,大雁想做鹓鶵那会累死,鹓鶵跟大雁一起飞那会憋屈死,你现在就是非要混在雁群里的那只蠢鹓鶵,你知道吗?”
纪寒川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他心说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天之骄子们要是听到顾珩北这番话怕是要齐齐吐血三升,然后联合起来把他就地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