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手机,是从港城刚带回来的,全新的,内地买不着,”顾珩北把一块碎了屏幕的手机搁在桌面上,面向着警察一字一字吐得飞快,仿佛一片细密不绝的暴雨梨花针戳在对面的青年男女身上,“他把我的手机打坏了,得赔,我就不算税费加价什么的,只说港行现价,4988港币,然后是我这件大衣,阿玛尼最新款,三万八不到点,我也不要他赔全款,但他得还我颗原版扣子,还有这块手表,百达翡丽6102r……”
他轻轻吐出一个数字,然后吹气似地又加上一个字,“万。”
“咣当!”纪寒川捧着的水杯砸桌上了。
民警瞠大了眼,女孩儿捂住嘴快要喘不过气,“男朋友”拍案而起:
“你他妈想讹我?谁知道你这是真的假的!”
“发|票和证书我都放在家里,警察叔叔,要是需要的话我现在就让人送来。”顾珩北根本不理那个傻逼,只一脸诚恳地跟民警说话。
民警仔细看了看那块如同星光一般流光溢彩的表盘,发现表盘上的玫瑰金果然刮擦了一块,完美的平面上灰突突的甚是刺目,公正地说:
“你这表最多是毁坏了一点,修一修也就是了,不可能让人照价赔偿。”
顾珩北耸耸肩,唇角勾着嘲讽的弧度,极轻极浅,却带着碾压一切的倨傲:“行啊,让他给我修啊,换个表盘也就是了,也就是小六位数的事。”
调解室里一片死寂。
连同纪寒川在内的所有人,脑子里都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字——靠!
拽拽的超级富二代,真是好讨厌哦!
真想拿鞋底抽他。
……
直到凌晨,三男一女才从派出所里出来。
那对男女走在前面,急匆匆的,尤其是那男的,背影又高又壮,脚步又急又慌。
顾珩北站在台阶上,双手插着兜,欠嗖嗖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