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歌,你若杀了她,你会后悔的。”乔初眼皮微垂,语气平静,说的确是实话,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的颤抖。
“后不后悔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只需回答我,这个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段长歌直直的盯着乔初,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乔初微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复杂,双手裹紧衣袍,闭上了眼睛,纤长眼睫合拢在眼梢处形成了一道锋利的弧度,挣扎了许久,须臾,他从牙根里吐出一个字来:“好。”
段长歌听到他吐出的这一个字,脸色在一瞬间变好几变,看着乔初为她妥协,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怒。
“放了她,我已经答应你了,段长歌,好歹你们也曾有过一段情,我真是没想到,我竟然没你心狠。”
乔初挑眉讥讽的看着他,段长歌被他的话挑出了羁押一年的恼怒,他阴狠的冷笑:“一段情?谁的一段情?你以为我会傻到再次上一个不爱我的女人的当!”
段长歌长袖猛然向一旁甩去,手一松,白寒烟的身子便如一缕水中浮萍被他向一旁摔了出去,乔初目光一沉,平地纵然炫身,长臂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抱了个满怀,完好的护在怀里。
白寒烟的身子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根本就承受不了这连续几番的折腾,她在乔初怀里痛苦的了几声,俯身吐出一大口血来,她像是虚脱了一般,伏在他的肩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鲜血顺着她月白的裙衫缓缓坠下,好像落下了一朵朵落梅,刺痛了段长歌的眼。
段长歌将头侧到一旁不去看她,极力的压下心中的痛楚,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里,许久,他冷下声线道:“白寒烟,我用曾经对你的爱,抵消了现在对你的恨,你说的对,无爱绝恨,现在我对你在没有半点感情,以后相见陌路,再无瓜葛。”
白寒烟倚在乔初的肩头垂着眼,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乔初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眉眼间锁着一抹惊诧,最后他冷然一笑,没想到他自认玩弄人心游刃有余,可千算万算,竟没算到,段长歌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
“这样也好。”白寒烟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些话一直都是她想要的,段长歌不爱她,也不恨他,是真正的放下了,她该是满足的,所以她笑了,只是这一笑,连眼泪也一起笑了出来。
“终于,不用再忍了。”白寒烟轻轻的吐出这一句话,勉强抬起沉重的头,想对乔初说一声她想要快些离去,远远的离他,可她一张嘴,又是一口血红的液体喷出,如点点盛开的花,妖艳地四洒在乔初的身上,白寒烟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一切颠倒了,狰狞地向她扑了过来,然后,一切寂然。
“寒烟!”
乔初惊骇的唤着她,一把抱起她软绵倒下去的身子,一时间千头万绪都在他的心头翻涌,他偏头看着一旁的段长歌,阴侧侧的笑了出了声来,而后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声,话语里满是狠戾之气:“段长歌,也许……你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我。”
说罢,乔初收回视线,抱起白寒烟的身子,转身便消失在牢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