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烈锦面色沉重,阿呦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忙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自己又去把高璟奚的朝服找出来。晨光熹微,透过镂空的雕花窗纸萤萤微微地洒在屋里,带来静谧安宁的美好。

刚刚还熟睡的美人此刻已经睁开了眼,乌黑的发梢滑落在瓷白的肌肤上,偏偏肌肤上还藏着若隐若现的红色痕迹,如同一瓣一瓣的红梅花落,织造着仿若海市蜃楼的美景。

“烈锦,把信给我看看。”美人说话的尾音带着露珠坠落的轻柔,一下唤醒了连烈锦关于昨夜的绯色记忆,她忙眼观鼻鼻观心,沉沉呼出一口气,神色自若地将信拿给了高璟奚。

看着连烈锦这副害羞的神情,高璟奚心内发笑,故意借着接信的动作,握住了连烈锦的指尖,惊得这人微微颤抖。

“昨天夜里,你这儿可大胆得很,”高璟奚绕着连烈锦的指尖打转,调笑道:“今天又被打回原形了?”

“才没有,”连烈锦清清嗓子,正色说道:“殿下,这可是正事,皇上今儿又要给咱们找事了。”

“嗯,”高璟奚揉着额角,苦笑了一声,“本宫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急切。”她拆开信封,细细扫过一遍信上的字,眼眸中的冷意越来越盛,“母皇,要在今日上朝时,册立储君。”

“这昨日才刚刚发生了宫变,陛下到底哪里来闲心在此时立储?”

“怪不得母皇昨日那般淡定,无论是高清还是本宫,在母皇眼里都只是跳梁小丑罢了。”高璟奚起身时,颇感身体酸痛,不自主地瞪了昨夜不知疲倦的连烈锦一眼,想着这人看不见,就又抓过她的手,轻咬了一口。

“殿下,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烈锦面带虔诚的和煦笑容,蹲下身来抱住高璟奚,意图给七公主带着体温的支持。“我就是殿下的刀,谁来斩谁。”

大早上就听见这么熨烫的温言,饶是高璟奚爱听,也有些感到羞涩不已。她低下头去贴着连烈锦骨节分明的左手,低声呢喃道:

“夫君就是夫君,才不是刀剑。”

晨光太短,就算她们两人有多么不想分开。高璟奚也必须换上朝服,独自一人上朝。或许,只是看上去的独自一人。

虽然已经是四月末了,却依旧有一种料峭春寒之感,众大臣在大殿外等候升朝时,个个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

然而经过昨日的宫闱之乱,皇宫的秩序似乎更加井然,负责巡逻的护卫都是些生面孔,每人都配着两把刀剑,穿着硬挺的铠甲,肃杀之气尽显。

站在群臣之中的高璟奚,意料之中地看见了自己的八皇弟,少年长得十分挺拔俊朗,除了脸色有些过于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