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吃就要开荤了?亏你在三年前还立誓说要茹素。”高璟奚接过连烈锦手上的竹片, 又交还给姜了悟, “这么重的鱼腥味,师傅还是自己拿着吧。”
转了一圈, 还是得自己提鱼。姜了悟砸砸嘴, 双手合十夹住竹片,“徒弟啊,师傅虽说以后再不吃荤,但虾蟹活鱼除外, 鸡鸭牛羊除外,飞禽除外,所以不算违背了誓言。”
听见破袍道人的话,连烈锦悄悄凑到高璟奚耳边,惊讶道:殿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师傅不吃的?”
“他吃不了甜味,”高璟奚挽着连烈锦往稍微干燥些的大树那走去,“为了避免他吃撑,知命观所有菜都放糖。”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她们二人将姜了悟远远甩在身后,弄得这位观主极没面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这是一棵参天古树,周围的土地坚硬了许多。连烈锦很快生好了火,清理好鱼后,用小木棍慢慢烤了起来。
“善哉善哉,徒弟驸马,你这不像国公府里养尊处优的贵女会干的活啊。诶,这鱼烤得真香。”姜了悟耸动着鼻尖,也不怕烫,伸手就撕下一根鱼尾巴,细细咀嚼起来。
“师傅,您说驸马的眼睛能好吗?”
“哎呀呀,小奚儿,你好歹是一国公主,怎地没半点儿风度。”姜了悟乐呵呵看着高璟奚为自家驸马焦急担心的模样。
想着他这个徒弟从小就老成持重,几乎都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沉静缜密的样子。还真是遇上了。
“小奚儿,你母后怎么教你的?眼神必须定而缓,行动需得迅疾而笃定。你看看你现在,任何一个人都不需要特意查探,就能知晓你心中牵挂。对你来说,牵挂就等于弱点。”
“师傅教训得是,可我的确”高璟奚侧身望了一眼,静坐在这四月春色里的连烈锦。单单一眼,仿佛就是她的流年。“我的确,不能没有她。”
听见高璟奚这么直白地跟她师傅表明对自己的心意,连烈锦没忍住呵呵傻笑起来,又忙挠挠头,企图掩饰过去。
“又在悄悄地傻笑什么?”
高璟奚犹带笑意的问话声,回荡在连烈锦耳廓。她没有回答,而是信手指向前方,示意高璟奚眺望。
远处的湖面映照着夕阳,这细密的芦苇荡,包围着一池池湖水,其中盛着流光溢彩琥珀光。
偶有飞鸟浮过水面,涟漪漾起层层微波,潋滟人和物,一笑一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