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了。

此时,日子已近阳春三月,便有冰雪未消,府中也渐渐有了枝桠含苞的美景。

雪中生大雾,连烈锦炼完药,越发感觉通体澄澈,往日体内隐藏于经脉纹理深处的暗影之力,竟隐有冲破阻碍之感。

她一向不知道暗影之力的修炼方法,只以为是来源于是血液里的自然反应。殊不知,最近心境的变化,会对其产生如此大的作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连烈锦细细眯眼,斗极山一战,便有酣畅淋漓的感觉,她那时以为是情绪所至。没想到,那样的情绪在之后还会有这样的作用。

一面想着要告诉高璟奚,连烈锦一面莽莽撞撞地就往公主府大门走。路过的婢文忙向她福身,“驸马,您是要出门吗?这身衣裳,似有不妥,天气寒冷,您可得多穿”

一语惊醒梦中人,连烈锦想起来,高璟奚对自己的嘱咐,她四下回顾,看见了管家放在花圃旁的一个红木长凳。

红木长凳被擦得油光水亮,连烈锦心念一动,顺手搬起长凳,放到了公主府的侧门旁,再将侧门打开一条缝,自己稳稳地坐在了长凳上。

靠着墙壁,连烈锦屈起一条腿,侧着头往公主府外的街道望去。如此一来,她既没有出公主府,也能第一眼看见高璟奚回来。

岂不妙哉。

就这样,连烈锦不顾下人们的劝阻,就跟街边的店家小二一样靠坐在侧门边,晒着并不存在的阳光。

等那梨花半雪,柳塘新绿。

据当日打扫庭院的下人所说,驸马穿得跟下瓷窑烧瓷的工人一般,白衣尽是被烧出的破洞和五颜六色的污渍,在四处通达透风的侧门边,拿着墨玉折扇轻摇。

小脸冻得通红跟狂醉的人一般,却信手几挥,将乌云搅碎。

云开雾散的时候,独属于七公主的华盖车驾才姗姗回来。虽是云开雾散,却已暮色四合。

阿呦不着痕迹地挤开连屏幽,扶着高璟奚慢慢从马车上下来。

一旁的连屏幽显然心情极佳,嘴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言语之间也尽是恭敬有礼,但如果用心听之又觉亲近无比,亲近得有些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