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什么?割肝救父?”
“没那么高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该的。”
不愧是大学霸,这道理一套一套叫程城好一阵儿没法反驳,只觉心里像扎了根刺,难受到极点。
“多少比例的肝脏?”刚问完,程城捕捉到宋惟宁脸上表情,“别再骗我。”
“……”宋惟宁抿了抿唇,终于认命似闭了下眼,迎着程城犀利的目光,说,“三分之二。”
他还是骗了他,其实是70%,数据上只比三分之二多一点,但听起来或许能少些骇人。
程城没再说话,他也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他唯有静默地凝视宋惟宁,只是那双眸子里最后由理智掌控的平静也被搅乱了,仿佛有滔天巨浪尽数压抑在薄薄一圈瞳孔之下,轻轻一碰便会破闸而出。
宋惟宁无法直视那样的眼睛,他仓促低头,半晌轻声说,“肝脏可以再生。”
“你……”
宋惟宁的“轻轻一碰”,程城极力压抑的情绪明显开始不稳。
宋惟宁最大的本事,怕就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程城的理智。
“他是我爸。”
宋惟宁低着头一字一字又说,他想解释给程城听,他是骗了他,但在他看来,他完全没有错,换谁都会做这样的选择。
但程城这次连个“你”字也不应了。
“叔叔?”佑安怯怯拉了拉程城的袖子。
宋惟宁这才抬头,顺着佑安小手,看见程城放在腿上的右手正紧紧攥着拳头,拳上青筋爆起,隐约在颤抖。
“程城……”宋惟宁心头蓦地一紧。
下一刻,他整个人便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情之所至
Mask,
谢谢你,我心里轻松多了。
真的,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我们都要好好珍惜,以后少些遗憾。
但愿我们以后,都能找到那个爱到最后的人。
——Weny
程城已经尽最大努力克制,却还是失了手。他终于把梦寐以求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真切体温。
这一切都令他眷恋不已,明知不可为,却又放不开手。
宋惟宁完全愣住了,不是第一次被同性拥抱,他以为自己会非常非常排斥,但意外地,并没有出现类似反感或想要推拒的情绪,只是有点惊讶。
程城抱得他很用力,用力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他又很温柔,温柔地避开他隐藏在病号服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