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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王华人等便告退出去,方继藩则是很尴尬地留了下来。

弘治皇帝又呷了口茶,随即一声叹息:“太子顽劣,实是令朕心忧啊。”

方继藩下意识地道:“臣看来,太子聪敏过人,非寻常人可比。”

弘治皇帝脸拉了下来,冷冷地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心里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太子殿下,这已不是义气不义气的事,我还是保命要紧,于是道:“当然,太子殿下毕竟年纪还小,有少年人的心性,荒唐胡闹一些,也是有的。”

弘治皇帝反问:“方卿家不也年少吗?”

“……”方继藩语塞。

他已经越来越感觉到,太子在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了,凡事就怕比啊,连方继藩都不清楚为何在弘治皇帝心里,自己竟有了光辉的形象,于是乎,这位曾经荒唐的南和伯子就成了一面镜子,隔三岔五的被弘治皇帝拿来照一照,看一看方继藩,再看一看朱厚照,然后……

弘治皇帝冷着脸,却又道:“朕坐在此,就想起了十数年前,当初朕也是你和太子这般的年纪,也是坐在这明伦堂里,听着师傅们授课,那时,朕可比你们认真,一丝不苟,不敢丝毫逾越,师傅们都交口称赞,无不对朕怀着巨大的希望。”

方继藩不曾想,弘治皇帝竟有如此感慨,他顺着弘治皇帝的话道:“陛下毕竟是非常人,太子殿下自然远远不如。”

弘治皇帝深深地看了方继藩一眼,显得意味深长,突然感慨道:“方景隆,是有福气的人啊……”

一声感慨,便摆驾而去。

明明是开春,可这雪却是连下了几日,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积雪已有三寸厚了,这几日朱厚照都在养伤,方继藩倒也不好去打扰。

这一日大清早,方继藩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便冒雪至詹事府,才刚进去,就见刘瑾笑呵呵的迎过来:“见过方总旗,方总旗你好呀。”

方继藩只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就在此时,刘瑾却是厚颜无耻的跪下了,道:“方总旗,您的靴子脏了,哎呀,这可不得了,方总旗乃是人中豪杰哪,这靴子脏了,可怎么成。”说着,也不等方继藩同意,毫不犹豫地抓着自己袖子给方继藩靴上抹了一把雪,接着耐心地擦拭起来。